“高興啊!”虞幼清笑眯眯說道:“這樣以後繼宗哥又可以帶我去公海遊輪上玩了。”
他這話一出,頓時周圍安靜下來。
别說虞道源,就連虞行簡都沉下臉來。
所謂的公海遊輪實際上是G市富家子弟的玩法,帶着些嫩模出海,公海不受約束,遊輪上什麼事都能夠發生,賭博都是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幼清,你是不是記錯了?”鄭能臉色不好,支支吾吾反問,底氣很是不足。
他懷疑虞幼清記錯了,都沒有懷疑虞幼清在撒謊,實在是虞幼清說的太過陳懇自然,而虞幼清素來在圈子裡就是個乖巧讀書的學生崽,從不胡鬧。
他這作态更在做實了虞幼清所言。
“不可能,遊輪上我還看到繼宗哥身邊圍繞個女明星呢。”虞幼清臉不紅心不跳,就像他真的在那遊輪上一樣,轉頭看向虞行簡:“二哥,就是前段時間和你搭戲那個,江什麼——”
“江緣?”虞行簡咬牙切齒。江緣可不單純。
“對了,就是江緣。鄭伯伯,繼宗哥哥是不是偷偷和江緣在拍拖呀?”
虞幼清自然是沒有在那遊輪上。
隻不過前世鄭焉兩家最終還是沒有聯姻,原因就是鄭繼宗男女關系及其混亂。
反正他名字已經給出來了,焉伯樂有心去查,一定也查的到。
鄭能張張嘴,偷偷瞅了焉伯樂鐵青的神色,想解釋又實在心虛,這确實是他兒子能做出來的事。
鄭繼宗事進集團自然是不了了之。
最後,兩人離開時,焉伯樂走的時候都不肯坐鄭能的車,還是虞道源送老爺子去樓下。
一時間辦公室外就剩下了虞幼清和虞行簡,他們兩個各自占據在沙發的兩邊。
虞幼清看着公司内部的雜志,倒是虞行簡一直皺眉往他這邊看,欲言又止。
就像是一隻趴在上方上的大狗狗,存在感十足。
懶洋洋陷在沙發裡的虞幼清幹脆合上雜志,黑白分明眼眸看向虞行簡:“怎麼了?”
他本以為虞行簡要問他那一巴掌的事。
誰知虞行簡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一句威脅:“公海那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下次再去,我就告訴大哥,看他不好好教訓你。”
公海那種地方是虞幼清随便可以去的嗎?
他身體又不好,一不小心被扒了皮都是輕的。
虞行簡其實一回家的時候并沒有那麼讨厭虞幼清的。
那個時候虞幼清小小的,長長微卷的黑發,抱着小熊玩偶,怯生生的站在門口叫他哥哥,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虞幼清是妹妹,膽小怯弱需要保護。
他心裡暗搓搓的也下定過決心,要好好保護好他。
至于後面的事——隻能一言難盡。
大概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刻,直到現在,他有時候也會太過習慣帶入保護者的角色中。
他有時候想,如果虞幼清真的是妹妹,也許也不至于鬧成如今這樣。
“嗯。”虞幼清低低的嗯一聲,濃密的睫毛低垂藏住漆黑的眼眸中複雜神色。
原來虞行簡也完完全全不是個傻子嘛,他也知道危險。
為什麼前世還是——
虞行簡最後死的樣子,他沒有看到。
虞行簡是懦夫,他也是。
李璲早一步收殓好了,而他也沒有勇氣揭開那塊白布。
但記憶中的虞行簡的體型和現在也有很大差别,遠遠不如現在線條富有有生命力,哪怕已經戒掉了那個東西。
可活下來的人生命力已經幹涸。
“你們怎麼了?吵架了?”虞道源返回就看到兩個兒子各自占據沙發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虞行簡冷眉一對,想也不想就開口:“和你沒關系。”
虞道源額頭一跳,深吸一口氣,又轉頭看向乖巧的小兒子說:“那幼清你說。”
突然被點到的虞幼清下意識擡頭,就看見虞道源和煦的臉。
他剛剛幾乎都在刻意的不敢去看爸爸的視線。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而這一切他才算真正看到了爸爸的如今的樣子
沒有早生的華發,沒有眼底揮之不去的疲憊。
不再是冰冷的、僵硬的。
虞幼清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控制自己臉部每一塊肌肉,才讓自己不至于失态,不至于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他帶好自己完美的面具,從才沙啞的喊出:“爸爸。”
虞道源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啧了一聲,轉頭上下仔細端詳着小兒子,這一看就忍不住皺眉心痛道:“哎呦。是誰讓我們幼清這麼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