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應該想的是法不責衆,每個人揮出來的拳頭又急又重,即便奧伯蘭及時格擋了還是挨了好幾拳。
“喲我之前都沒注意,你該不會是人類謊稱的混血嘛。”不知道是誰湊近了奧伯蘭耳邊,陰恻恻的語氣裡滿是欲念。
奧伯蘭眼裡閃過厭惡,微微弓身将自己掩藏在包圍裡,随即反手精準地抓住了那人的頭發,一個用力将人翻了過來。
“你基因确實不錯,這麼扯頭皮都沒被撕下來,看來是很耐打咯。”奧伯蘭将人摔在帶上,眼神冰冷語氣戲谑道。
一群人無一不是體型健壯,他們将奧伯蘭圍得死死的,外界根本看不清内裡的情況,隻能看到一些大的站位的調整。
“要不要去看看。”一個教官擰眉問道。
澤魯被另一個教官從屏幕前撕了下來,他悶聲道:“先看看。”
澤魯是這場集訓的主教官,他說先不動,其他人也沒有那麼急了。
奧伯蘭就是知道這點,所以在内圈下的手一點都不輕。一群人圍着,光線也被遮蔽,說實話他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
大家都默認奧伯蘭是挨一拳就要躺治療艙半個月的人,所以場面開始混亂了起來。
“他奶奶的,倫巴是不是你!”
“草,誰乘機下黑手!”
“媽的,别讓老子抓住你!”
“啊——!”
奧伯蘭翻了個白眼,根本沒故意壓着自己的聲音,直接罵道:“拉瓦喬爾。”
“你罵誰!”
拉瓦喬爾是個俗語,意思是粗暴,腦袋空空隻會動用暴力的野人。在底比斯算是罵人的狠話。
聽清楚奧伯蘭聲音的人都被激怒,他們開始無差别攻擊,推搡幅度過大,光線透了進去,奧伯蘭淺金色的頭發就變得十分顯眼。
一隻大手直接抓在了他的頭發上,奧伯蘭的頭被牽着往後倒。他順着那人的手臂摸去,咬牙将人後空摔,用力的同時還調整了使力的角度,将人朝人多的地方摔,最後那人手腕還被奧伯蘭給擰折了。
澤魯本來一直盯着這一群的動靜,視線輕微一瞟,不曾想看到了拽着第谷往上爬的艾津。
一教官皇帝不急太監急地正盯着奧伯蘭那處,心焦得很,餘光瞟到澤魯腦袋偏向了别處,剛要開口就在看到屏幕時張嘴頓了下來。
其他教官看去時,臉上看戲的神色也紛紛消失,眼裡滿是凝重。
“他們好像是混血吧。”一個教官開口道。
“湊巧罷了。”
“你湊巧一個給我看看?”澤魯直接開怼:“現在就沒有混血在前線扛刀,都是和你一樣的純種基因,你又攢了多少戰功?還擔心混血來分戰功,還是先擔心自己别被海獸分屍吧。”
“你什麼意思!”那個教官臉上的魚鰓瞬間爆出,朝澤魯罵道:“打一架?”
澤魯嗤笑一聲,沒理。
他暴走了,其他教官理智還在,沒有真的讓人打起來。
大家的臉色不好看,稍微多想一秒也知道澤魯不止針對那個教官,罵的其實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畢竟他在初接手這群人的集訓時還想着把混血剔除。
“走。”澤魯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臉,起身道:“敖巴,波洛你們守在着,要是有意外就直接發定位給我們,有蠻力應該朝海獸發,死也應該死前線。”
“咳咳,你放,放開我。”第谷本來都昏了過去,身體被磕在船身上又疼醒,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往身體外流的感覺,全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不疼。
腳掌在空中一甩一甩的,如果不是還有皮肉連着,第谷覺得腳掌會直接掉下去,他現在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已經。
艾津不說話,一張臉因為用力憋得通紅,抓着第谷的手臂青筋暴起,一雙黑色的瞳孔也變成了海的顔色。
“我應該廢了。”第谷也沒硬要掙紮,确實沒力氣了。
艾津一張臉緊繃得厲害。
平時沉默寡言的第谷此刻突然變得話痨起來,他主動稱贊艾津,虛弱的聲音裡也能聽出他啧啧稱奇的語氣:“你這體力不錯。”
說着又看了眼艾津牢牢抓着船身突起,此刻已經開始有些晃動的手臂,說實話,第谷其實不确定到底是艾津手在晃,還是自己的眼睛,他現在很暈。
“你是混血吧,你看你就很強,憑什麼混血就要低人一等?”第谷像是在跟艾津說,又像是在和自己吵:“因為人類弱!純種人類就是保育室裡的花,離開了那扇保護玻璃,自己連活下去都難!”
“跟人類沒關系。”艾津煩得很,拽着他費力,沒法往上爬就算了,這人還在嘟嘟囔囔說些聽了就心煩的話。
明明就是純種類魚基因的人仗着蠻力和私欲要去把玩花,明知花承受不住會死。他們爽了,人類死了,孩子是混血被歧視,欺負,重蹈人類的命運悲劇,他們卻完全隐身了。
“怎麼沒關系?!”第谷磕了一口血,激動道。
“别他媽晃!”艾津吐了口濁氣,手腕因為用力過度已經腫了起來。
第谷:“你放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