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矛盾,他猛地松開了手,頹然地坐到床邊。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開口說道:“殿下,你知道我們離開了這裡就鳥飛鳥路,魚遊魚道吧。”
奧伯蘭瞳孔一縮,心髒毫無章法地亂跳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不等艾津開口,奧伯蘭先上前一步抓着艾津的下巴将他腦袋擡起,咬牙切齒道:“發什麼瘋!”
奧伯蘭突然被艾津冷漠的話刺到,對上艾津的沉默,奧伯蘭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着,他罕見地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張口低吼道:“一直都是你!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吧!”
艾津的不接話使得奧伯蘭放出的語言的刺刀全部回旋打回他自己身上,奧伯蘭情緒越發暴躁,他猛地湊近艾津,陰陽怪氣罵道:“最自私的其實是你,你他媽又喜歡我又不願意和我真正在一起,怎麼離開了這裡就不能搞暧昧了?黑燈瞎火,我不是讓你很舒服?”
“進了藍穗也沒關系,我可以去找你。”奧伯蘭情緒異常,神情詭異地用力捏着艾津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道:“你不是猜到了我不簡單?”
“你從來不問是不是覺得這樣你就好撇幹淨我?”
“是不是怕我拖累你實現你的人生理想,覺得感情玩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艾津·尤伊斯特。”
艾津也被他說出了火氣,但仍然留有理智,他避開奧伯蘭的死死追究,咬牙切齒道:“那你他媽是想你被打個半死,我這輩子什麼都不幹就圍在你床邊說老子愛你嗎!”
奧伯蘭被吼得一愣。
“我什麼時候被打個半死了!”
“你為什麼要故意激怒下福區的那些人!上次在阻止他們抛屍的時候是,這次在區長辦公室也是!”艾津越說越氣:“你公開挑釁不是找死是什麼!”
“你要是一不小心被打死了。”艾津喘着粗氣說道:“就沒人纏着我,我進了藍穗之後,沒人會知道我們還有過一段,我完全後顧無憂,這不比鳥飛鳥路,魚遊魚道更幹脆!”
奧伯蘭徹底被吼懵了,半晌才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區長辦公室說了什麼?”
艾津氣得都不願看他,直接側過臉說:“有人開了無線廣播!整個下福區都聽到了你怎麼給大皇子和區長獻策抓那些有命案在身的人!”
奧伯蘭一愣一愣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忽然開口道:“所以你去區政府是專門去找我,一路上那麼警戒是怕有人突然在路上沖出來傷了我,回來找石頭強子也是因為這事?”
艾津猛地起身,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但籠統感受就是心悶不舒服,有自己的關心被直白戳破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氣奧伯蘭那不知道是什麼的計劃,為了計劃居然故意将自己推上風口浪尖。
在阻止他們抛屍的那次,艾津就隐約意識到奧伯蘭可能有什麼設計,不然他不會突然說那些話。
他一直知道,奧伯蘭不安分,海澤達也說三殿下所求甚大。
隻是艾津自己一直逃避,不去正視他的皇子身份以及他更大的謀略野心而已。
藍穗和底比斯的君權,各自處在兩極。
在遇見彼此之前,艾津相信,正如自己堅定地走向藍穗那般,奧伯蘭也一直朝着自己的目标忍辱負重。
病秧子,廢物。
他甚至承受的比自己還要多。
所以艾津不覺得奧伯蘭真的會放棄儲君的位置,即便他曾經多次說了這樣的氣話。
奧伯蘭今天情緒上頭的指責半點沒錯,艾津覺得自己确實很卑鄙。
這樣的卑鄙被攤在了明面上後,壓得他有些難以呼吸。
他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鳥飛鳥路,魚遊魚道”是故作喪氣,激奧伯蘭的氣話,不出意外,這也是他們兩之後關系的寫照。
奧伯蘭會在本就懸空建立的底比斯國域頂端居高臨下,他隐身在藍穗,至死都圍繞大海和血腥。
“幹嘛去。”奧伯蘭将人拉住。艾津一時不察,背重重地撞在門上。
院子裡的衆人早就聽到了他們争吵的動靜,雖然他們始終壓着聲音,沒聽清楚具體說話内容,但發火的動響,再輕也都傳了出去。
“怎麼了?”般念壓低聲音和法羅等人對視問道。
法羅搖了搖頭,小聲道:“都各回各的房間,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奧伯蘭不講道理地将人吻住,艾津一開始沒回應,隻是任由他動作,奧伯蘭壓着眉眼湊近說道:“還沒離開下福區呢,厮混還可以繼續。”
艾津依舊無動于衷。
奧伯蘭哼聲冷笑道:“怎麼,現在就要和我撇清關系了,是怕我連累你一起被那些亡命之徒盯上?”
眼看着奧伯蘭嘴叭叭的還要說。
艾津無奈又遵循本心地吻住了人,咬了奧伯蘭一口後洩氣道:“别亂說。”
這下換奧伯蘭沒反應了,艾津剛要撤離就被奧伯蘭狠狠攬住脖子,耳朵被他咬住。
奧伯蘭氣道:“哄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