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鲸的屍體散在海面,船艦的推進十分困難。
大校站在船頭,面無表情地看着海面的大塊碎肉。
“大校,我們可能需要些時間清理海面。”
大校:“别耽誤,直接下去。”
“直,直接?”
大校聽出副手的遲疑,直接一個淩冽的眼神朝人看去。
副手立馬道:“是!”
大校臉上像刀刻般的紋路更加突顯他嚴肅的神情,他盯着跟了自己許多年的副手問道:“一群沒受到過專業訓練的海盜已經将8頭梅鲸殺得差不多了,現在輪到我們去收尾,還沒看到敵人就已經覺得路難走了嗎?”
副手:“屬下知錯!”
大校沒有再說話,他心裡思緒的複雜程度遠比表現出來的要更重,别的不說,至少他已知的殺傷力最大的炸藥如果不足量也無法把梅鲸炸成這樣。
那麼問題又來了,那群海盜是怎麼把足量的炸彈安放在梅鲸身上的?總不能是直接舍了安裝炸藥的人的命不要,那照這麼個打法根本剩不了什麼人,他不信海盜王會這麼做。
如果是安裝好了炸藥立馬逃脫,那麼安裝的人必然是個強者,或許實力不亞于藍穗的人。
可是既然都這麼強了,為什麼要去當海盜?去前線可以換實打實的軍功,去藍穗可以有至高的榮耀。
大校突然歎了一口氣,他年紀不小了,年輕的時候為了軍功次次下海都是把命搭上,雖然最後也活着接住了軍功,但全身都是無法根治的舊疾,難受倒是很其次的事情。
到底不是當初一窮二白的時候了,現在再下海殺海獸,如果回不來那一切也都沒了。
海面的浪越來越大,大校轉身準備走回船艙,下一秒船就像是撞礁一樣狠狠晃動起來,不等他開口就聽見自己的兵喊道:“一頭重傷的梅鲸沖過來了!”
“都冷靜!”大校立馬開口命令道,但所效甚微。
他們并不是新兵,事實上,他們這支軍隊除了沒殺得狠的那幾支軍隊顯眼外,軍功一直都維持在中等偏上的程度。可即便前線戰事頻繁,海獸一波接一波的,其中也有不少難殺的海獸,但無一例外它們都是中小型海獸,最大的也就是吞鲸,吞鲸卻又還和一般海獸不一樣,它不好戰基本上都是最後才出現吃“殘局”,清理戰場,有時候為了怕軍功還沒算出來,海獸屍體就被它吃了,那時候才會圍剿或者開船把它暫時趕走。
又是一個大晃動,大校踉跄地跑到甲闆邊緣,雙手抓緊護欄伸頭朝外看,雖然什麼都看不清,他還是快速喊道:“帶好武器!”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船直接被梅鲸撞翻,有人甚至掉在了梅鲸已經被炸爛一半的頭裡。
更多的人掉在了浮在海面的碎肉上。
海澤達一聽到聲響立馬起身,葆亭調出高空拍攝的畫面。
“怪我,沒提醒他們不要開船去,容易被當靶子。”
海澤達聞言看了眼幸災樂禍神色直接表現在臉上的葆亭,沒有接話。
畫面裡出現了開着機甲的藍穗隊員,海澤達收回了視線,直白地打量着駕駛艙裡的設備,啧啧啧,用的都是好東西啊。
“當海盜這麼賺錢?”海澤達開口問道。
“一般般,不比藍穗,出任務人手一台機甲的。”葆亭開口酸溜溜道。
異口同聲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彼此眼裡的酸意,氣氛突然尴尬了起來。
海澤達開口道:“所以你們之前都是直接遊過去?還是開沉潛?”
葆亭的視線黏在畫面裡動作幹脆的機甲操作上,敷衍道:“不然?什麼比人的目标感還小?”
在海澤達不滿的咳嗽下,葆亭搓了搓臉收回了視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情緒突然好了起來,他撇海澤達的那一眼裡滿是得意。
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了,葆亭咚咚咚就朝外跑去,邊跑還邊碎碎念道:“我親愛的奧伯蘭,敬愛的殿下,帥氣逼人的老闆,你可千萬要活着沒事啊!”
海澤達對葆亭突然的翻臉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懶得追究,他轉頭朝一開始就坐在駕駛座上腰闆挺得筆直,臉繃得緊緊的,額頭已經布滿汗珠的船員問道:“你們之前怎麼殺的那幾頭梅鲸,能不能說說?”
“能!”船員中氣十足的,與其說是回答倒不如說是吼了一聲後又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