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直中取，便向曲中求。

懸崖下看着還平坦，若不是擡頭能隐約看見山頂的标志性建築，還真難以确定這裡就是那處懸崖，因為近看也不過是山一樣，沒有上面那麼陡峭，倒是長了不少野草，零碎還有一個礦泉水瓶，面包包裝袋等物。

“給你50。”皿成從錢夾裡抽出張綠色紙币。

王二收了錢，用手拈了拈，沖皿成咧了一嘴黃牙，道：“我給你說，沒我領路别人可找不着這，也就咱們這土生土長的知道這下山的小路，能繞到的這懸崖下邊來。”這年頭的遊客專撿那沒人的地方去，你說要是風景好的話，景區不早就開發出來收門票建景點了嗎，哪還能這麼荒廢着，這懸崖也就上邊看着陡，其實到下頭不過和狗啃的饅頭一樣，到處都是雜草，那條小路還是撿垃圾的踩出來的。

有人啊就喜歡從上頭往下扔東西，連個響都聽不着。

見皿成四處打量，又盯着隻破鞋看了看，便指着上邊道：“年前還有人從山上掉下來的，被坡上的樹擋了幾下，險些沒摔死，不過這地方也是真死過人的，那都是特意往下跳的，啧啧。”

“我還以為現在的人都跳樓呢，原來還真有跳崖的。”皿成倒不是很害怕。

“嘿，你也别笑，這地方從上面瞧也是山清水秀的，跳下來也不必擔心砸着人，那樓上你往那一站，立馬就有人瞧着了，想死都死不成，跳樓的尤其是趕白天跳樓的都是不想死的。”王二啧啧兩聲，又道：“得，你要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一會你就順着這邊的小路往下走，沒半個小時就能出山，這地方信号不好，你别呆太晚了。”王二也不耐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太久，給皿成指了西邊的小路，就匆匆走了。

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也就隻有閑的蛋疼的人才會跑過來瞧。不過領個路得了五十，這筆買賣倒是挺劃算，以前也不是沒人好奇跑來看過崖底，但也隻是瞧那一回就再也不來了，所以王二也沒打算再賺皿成一回錢。

見王二走遠，皿成立即從兜裡把碗拿出來，小心巡視了一圈周圍，确定真的沒人之後，擰開礦泉水瓶蓋開始注水。

照例一陣熒光，銀魚出現在碗中，這次那銀魚轉了幾圈之後，卻不指明方向，而是魚尾朝上魚頭朝下往碗底鑽去，如此反複數次依舊不停止動作，看起來還頗有些急切。

皿成不由向腳底看去，“不是吧！難道在腳底下？”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再返回去尋着鐵釺等挖掘工具怕是就天黑了，可既然已經找着地方，皿成也不甘心就這樣離去，索性在旁邊的山壁上找了根半瘦不瘦的樹枝撅斷了，當成工具掘起土來。

不得不說這東西真不好用，還好夏天的地不硬，不然一個小時也不見得能把腳伸下去。

眼見天色将暗，皿成憶起王二說的話，不由有些猶疑不決，是明天拿了工具過來繼續，還是現在繼續挖？

主要是一個小時過去，坑已經過了成人膝蓋，卻還是什麼東西也沒有，讓人不由灰心喪氣。

想想還是不甘心，皿成又挖了半個鐘頭，卻還是一無所獲，不由狠狠拿樹棍擮了幾下，正打算撂挑子回家，卻在眼角撇到一小塊不同于黃土的黑色——

心中咯噔一下，開始砰砰砰的跳動起來，心道：“這就來了？”

撫平呼吸，皿成拿着樹棍就着露頭的黑色又扒拉了幾下，随着面積的擴大，不由屏住了呼吸。

“這是？”

“你在幹什麼？”

猛然出現的聲音，吓的皿成将手中樹棍丢開，往坑外看去，卻是一個拿着編織袋穿着橘色熒光條的清潔工，年紀六十絕對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