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皿成又是用鐵鉗子擮又是用手挖,完全不顧身上沾滿泥土污物,那小銀魚的尾巴越搖越急,顯然東西就在眼前了!
皿成的心也越跳越快,終于咯噔一聲——
“又是黑色塑料袋,可别再是一包破鞋。”皿成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時候不管是什麼也要挖出來看看,更何況看那魚把尾巴搖的那麼急,顯然這塑料袋裡不可能還是沒用的廢物。
刨土的時候皿成很穩健,但是打開的時候卻有些抖。
硬邦邦的,很重,是什麼東西?
扯開一角,皿成将打火機湊了過去,昏暗的天色湊着這唯一的光亮,映照出塑料袋裡的東西,紅色泛着柔光,印着花——
皿成感覺呼吸瞬間停了那麼一霎那,直到胸口發悶才記起呼吸。
人民币?
這樣的厚度和重量至少有四十萬,皿成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錢,如果隻是寶貝古董哪怕是金子銀條他也能摟懷裡偷笑着回家,可對着這麼多紙币,他反而踟蹰了。
如果這是銷贓或者偷竊的錢,他拿回去真的沒問題嗎?這錢真的能拿嗎?會有麻煩嗎?
一連串的問題轟的他六神無主,但是顯然他不可能再把這些錢埋回去。
罷了,先回家再說。
皿成咬了咬牙,潑掉碗裡的水,想了想又把那袋子破鞋倒了出來套在人民币外邊,胡亂填了坑,匆匆往山下走去。
誰想山腳下王二正端着碗在石台子上吃飯,看到皿成忙笑着迎了上去。
“這是才下來?”王二的視線在皿成手裡的塑料袋上掃了掃,随即撇了撇嘴,一包破鞋有什麼好掂的。
“是啊,再不下來就晚了。”皿成勉強鎮定心神,笑着将鐵鉗子遞了過去。
“這東西丢這就成,他一早過來準看的見。”王二随意将鐵鉗子丢在一角。
又回頭對皿成道:“這時候可沒公交車了,不過出租車還是有。”
“是嗎,我還擔心沒車了呢,真是太好了,你繼續吃,我先走了。”
直到走出十來步,皿成才出了口氣,好險好險,要是王二知道他手裡提着一袋子人民币,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哎,别走别走。”突然聽王二在身後又喊道。
皿成的心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咯噔了——
眼見着王二小跑着越來越近,皿成恨不能轉身就跑,卻還是隻能硬着頭皮呆在原地。
“還有什麼事嗎?”
“哦,我孩子他二舅就是開出租的,剛才我打電話過去問了問,他就在這頭,馬上就開着車過來,這邊到西山停車場還怎走一段路呢,熟人信得過,晚上坐車也不怕出事。”王二咧着一嘴黃牙,從這西山到市裡去,大晚上的至少怎給一百二十的車錢,這賺錢的活自然攬在自家身上,哪能便宜了别人。
皿成這次是連松口氣的力氣都沒了,虛驚一場加草木皆兵。
等回到家已經晚上10點多了。
屋裡照樣烏漆抹黑的,在開燈看到真君的一霎那,皿成原本懸着的心竟然奇迹般的落了下來,走過去直接癱軟在真君旁邊的沙發上。
“今天可是吓死我了。”
真君的視線在桌上的黑色塑料袋上劃過,複又看向皿成。
“你别看我,你猜我今天找着什麼了?别說你那魚碗還真神了。”皿成敲着大腿呵呵笑了起來,雖然提心吊膽,但是這種經曆還是少見,尤其還得了一大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