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袋裡是什麼？”他突然問道。

心髒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皿成近乎僵硬的抽出手，又近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想說什麼卻突然堵了喉嚨。

他沒有猜到過自己此時的反應，隻是努力壓下心慌，保持聲音的平穩。

“看起來挺鼓的。”對方扯了個笑容，在皿成眼裡有些扭曲。

這個人并不在意，隻是湊巧，皿成這樣告訴自己，他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隻是湊巧而已，一遍一遍，就這樣撫平跳動的快要崩裂的心髒。

“沒什麼，一個小玩意。”他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古董？”對方突然來了興趣。

“不是，隻是工藝品。”

“給我看看。”對方似乎不相信，這個時候會有人帶着不是這個圈子裡頭的東西，來這種地方，他似乎以為皿成在欺騙他。

他的神情明顯在說自己不信。

見皿成絲毫沒有将東西拿出來的意思，對方掃了他一眼又掃了他的口袋，道：“很珍貴？”

“對我很珍貴，對别人來說未必。”跳動的心髒總算規整回原位，皿成盡其所能的淡然說道。

“你這樣說我更好奇了，兄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掏出來看看，就隻是看看，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給你面子。”皿成心裡道，他是絕對不會把銀魚碗掏出來給任何人觀看的，所以皿成直接轉身走人，他打算去其他桌子看看。

認定對方不可能知道銀魚碗的秘密，皿成的心已經放了回去，對于剛才的緊張有些自諷，但還是提醒自己要小心謹慎。

笑了笑，盡管連他自己都不太确定，但真君關于“竹木”的斷言他還是記在了心裡，隐隐約約，像一根刺哽在那裡，難以忘掉。

來人卻一把拉住皿成，嚷道：“不是吧兄弟，這麼寶貝，我給你道歉，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真有好東西，我可以幫你鑒定鑒定，不收鑒定費。”

“多謝，不需要，請放開手。”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注意這邊了，這間屋子并不大，兩人又站在人群最集中的地方，加上年輕人口中接連出現的“寶貝”一詞，或多或少的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皿成不欲立樹招風，更不欲作那懷璧的蠢人，他見那人口中說着道歉，卻根本沒有放開他的意思，顯然已經盯上他口袋裡的東西，又掃視了一圈四周，暗自嘲諷，這可不是個“光明正大”的地方。

“還在生氣？兄弟氣量也太小了吧，我也就是想過個眼瘾，沒其他意思，給個面子，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頭的，何必鬧成這樣，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吃虧，我這裡也有幾件好東西送來拍賣，一會你要是瞧中，一定優先賣給你怎麼樣？”

皿成掰開被拉着的手臂，盡自轉身，他甚至已經考慮是不是現在就離開這裡。

至于尋寶，下次自然還會有機會，更何況他明天就要去美國，完全可以避開現在的這些事，等他從美國回來，關于他可能有寶貝的傳言應該就淡下去了，畢竟不是什麼切關己身的大事。

這樣一想，皿成就更加堅定了立即離開這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