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兒子”
幾番行禮,
邵狀甯才勉強到了斷晚秋附近。
“參見…”
邵狀甯一貫叫順口後,卡了一下,
“甯王,平王”
“邵小将軍風采,本王今日見教了”
斷逢夏一笑,
邵狀甯立馬恭維,
“平王才氣,臣今日也長了見識”
“子逸!”
“過來”
遠處少年素衣層疊,穿來明滅可見,卻盡數顯着貴氣,木質挽來青絲,發色似檀木,如若貼近輕嗅亦有檀香之韻。
陸風起本在不遠處,
聽聞後便動身來此,
“你這麼張揚”
“還生怕我看不到嗎?”
“陸子逸,你不說我好話”
“到說我張揚!”
邵狀甯忍不住喊起來。
“你敢說你故意來遲不是别有目的”
“我!”
“嗯,知道了,邵小将軍無言以對”
“陸小丞相也真是,真是!”
“逢安”
“還有子逸”
斷晚秋見不得這一對冤家吵下去,
趕忙叫了停。
“殿下,知道了”
陸風起回音。
邵狀甯還是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隻可惜某人故意沒看見。
“哥哥,知道了”
陸風起低語,
“我們之間無事,但是公衆之下”
“逢安,你還得喊殿下”
“邵将軍在朝堂上近來被文官參得頗多”
“你莫要給将軍添亂”
邵狀甯雖然向來有些
“肆意妄為”
但他卻深知那幫文官的
“颠倒黑白”
他沒搭話,隻是微微低頭。
“子逸,那個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
“什麼叫從沒見過”
“簪花遊街——沈聊春”
“我想起來了”
邵狀甯這才想起那位沈尚書來,
的确當年的簪花遊街他就在現場,
——在宮裡呆的悶非要拉着陸風起一同去看……
說罷,
斷晚秋第二次開口,
“他現在是驸馬狀元”
“父皇将其和昭華公主賜婚了”
斷晚秋閉口,
正見沈枝向他們行來。
“見過陸文書”
陸風起微微颔首。
“早年便聞邵小将軍木扇斷刀一事”
“今日得見當真是”
“ ‘木扇斷刀世長提’ ”
邵狀甯總感覺斷晚秋眉眼似乎跳了一下,
“其實……”
陸風起似乎知道邵狀甯要說什麼
——其實早就見過了
邵狀甯得了陸風起的示意,
似乎也知道這位尚書的厲害,
幾乎是把後半年句嚼碎了咽回肚子,
“其實沈尚書簪花遊街的盛名我也早有耳聞”
“今日得見當真是”
邵狀甯此刻幾乎要崩潰了,
——很好,接不下去了
——在下真的找不出詞誇了
——早知年少時就該在大興學宮多念幾年書……
那一瞬,
他腦海幾乎是無意識閃過
——斷晚秋的剪影
他立馬接上話語,
“ ‘殘墨斷句可得春’ ”
斷晚秋颦眉默默看了邵狀甯一眼,
卻被沈枝看在眼裡。
可沈枝這次卻會錯了意,
以為斷晚秋素來不愛旁人念起詩詞,
笑着行禮,
“殿下是我失禮了”
“本是殿下寫給邵小将軍的詩詞”
“我怎可出口”
斷晚秋除了剛才兩次微微的颦眉,
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無妨”
斷晚秋怕邵狀甯會意了這首詩,
邵狀甯怕自己給斷晚秋,陸風起丢了面子,
沈枝怕自己說錯了話,既得罪甯王,也得罪小将軍,
陸風起又怕沈枝會意了這首詩的意思,
繁雜紛繁下,
人人錯意,
無人會意。
回府的路上,
斷晚秋試圖回想那天醉酒後的場景,
拼不出完整的畫面,
徒留自己的聲音在耳畔——
風縷穿樓風更急
月影籠月月更明
少時心甯須長明
晚秋草木應逢安
殘墨斷句可得春
空刃閑兵亦分輝
木扇斷刀世長提
元夕醉吟君須記
他心中感慨,
——可笑啊
——全大興都記得那日的場景
——我卻想不起來了
“逢安”
“以為你從不背詩”
“是從不背”
“可這首是你給我寫的”
“我聽了一遍”
“就再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