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出木扇起故人曾斷北疆劍
豫遊地閑來間不知夜幕月已現
斷晚秋寫的是幾年前邵狀甯随父外行前的秋獵。
“好了,朕也看累了”斷辰起身,白泠相扶,“豫遊之樂衆人自賞”
百官自回豫遊之處别宮住所,似是從未有過那場刺殺。
“哥哥,這下……”
斷晚秋輕笑,下意識揉了揉邵狀甯的頭,卻又似觸電般收手回袖,“無妨,早晚是要用上的”
陸風起同蘇響随後跟來,斷晚秋忽然停下,“無聲,你應該有很多想問我吧”
四人一同前行,蘇響思索後便開問了,“殿下,習過武?”
“這是你們的刻闆認識,我何曾說過我不會?”斷晚秋欣然回答。
“那殿下大概是何水準?”
“逢安之下吧”
蘇響剛想再問清楚些,才想到,
逢安之下,便是——隻在邵狀甯之下。
誰知邵狀甯靠過來開了口,“無聲,你别聽哥哥亂說……其實我也哥哥本是沒有可比之處的”
“為何?”蘇響覺得有趣,便繼續問了下去。
邵狀甯看斷晚秋隻是笑着,并沒有阻攔的意思,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兵器不同”
“殿下兵器,無聲從未見過”
“見過了,是我那柄木扇斷刀”
斷晚秋答後,便拉着邵狀甯刻意和陸風起和,蘇無聲拉開了幾步距離,
“這一局,此人設得好”
“不過,來日方長,不急一時半刻,弦應當松松了”
蘇響自從得了斷晚秋的答案後,一路思索。
“無聲,你在想什麼?”
“不知殿下和邵小将軍比過沒有,一定精彩絕倫”
陸風起聽後笑得停不下來,“精彩?确實精彩……”
——無聲啊,你是想看殿下折腰,還是逢安他心神不甯啊……
蘇響不知為何,隻是看陸風起笑着,自己也笑了起來。
“無聲,你是不知道……”
陸風起話正要出口,卻又收了回去
——無聲,知道殿下和逢安的這層關系會怎麼看?
豫遊場上,
邵皎月正牽着一匹駿馬,笑着向斷汀洲走去。
“公主殿下,臣女可以邀您同行嗎?”
“準”
斷汀洲搭上邵皎月的手,縱身上馬,卻被邵皎月攬在懷中。
“姐姐你看呀,你快看呀!”
斷汀洲勉強找到支撐正打算向前看去,剛放直了一半身子,
邵皎月便得空吻上了斷汀洲的唇。
斷汀洲一驚,又倒在了邵皎月的懷裡,耳朵有些微紅,
“姐姐多少次了,你還是被我騙到了”
“對于你,多少次與我而言都一樣,皎月”
豫遊樂極,回了京都,
斷晚秋所見第一人便是老師房潛夜。
“你可知誰布局?”
“榆國人,唯嘉木有此箭藝,算上南餘暗格案,大抵是同一人”
“你可知為何?”
“晚秋猜此人在榆朝當是位高權重,設此一局試探有四”
“一,探父皇得人心之勢”
“二,探二位皇子的實力”
“餘下二點,晚秋不敢說”
“但說無妨,在我面前你還想一直瞞着不成?”
“三,探逢安他傷勢”
“四,探逢安在陛下和我之間會如何抉擇”
“這就是你出手迫劍轉向,強加聯手之由?”
“不過,這身手倒也不枉費秦階他費心”
“剛得到消息,淩江在獄中自盡”
房潛夜問完便下了逐客令,不再看斷晚秋一眼,
“你年歲不小,該成親了”
大興牢獄,刺骨寒涼。
“淩徹,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淩徹帶着手铐腳鐐,跪在了斷晚秋身前,“我想讓殿下帶一句話,還請成全”
淩徹的頭磕下,淚也落了地面。
“給誰”
“給我的老師,裴尚書,裴昭之”
“淩徹終是沒遵從老師的教誨”
“您教我為人處世,做官之道,讓我用妙手去勾大興盛景,去守一方清淨”
“可老師,忠孝竟是這般難兩全,您卻未曾教過我”
“就此?”
“謝殿下”
斷晚秋不知為何,看着昔日的同窗卻應諸事如此田地,更多的卻不是對他叛國的恨,卻是惋惜。
淩徹搖搖晃晃地起了身,露齒一笑,“殿下,别心軟了,下一次意雲……未必會輸啊”
多年前的話語再一次響徹耳畔,可那個曾經淩雲徹天的少年郎卻永遠不在了,
永遠不變的唯有工部大堂挂着的那副大興盛景圖,和畫背後泛黃的——
——意雲親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