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人跪了一片,每一個都驚恐不已,邵狀甯嘴上強硬,卻不想動刑。
“謀害王妃也許還不夠重,但要是謀害本王,是不是就嚴重得多?”斷晚秋揉揉邵狀甯的頭,喊來謝冰,“謝冰,把消息散出去,逢安,你明日替我上朝堂好好看一看”
次日朝堂。
“陛下,兒臣夫君被人謀害,還請陛下明查”邵狀甯不動聲色觀察起百官,隻有混亂一片,看不出任何端倪。
“狀甯”斷辰開口,“朕問你,晚秋被害,你有沒有嫌疑?”
“這……”邵狀甯一時被問住——若是陛下知道那碗毒正是我遞與長明,豈不是引火燒身……那我要不要把我也中毒一事提出……
“甯王妃與甯王恩愛滿城皆知,再者,又怎會用如此下流手段,今日又上殿來言”顧柯外走一步,看了一眼邵狀甯,“未免有些不明智,臣以為定是有人暗害甯王”
“若是皇家子弟,一出事便告上明堂來查,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豈不是惹人笑話?”斷辰輕哼一句,“邵狀甯,朕要你三日之内查出來,免得失了皇家威嚴”
斷辰甩袖離去,高宦海扯着嗓子,“退朝!”
“長明,我……”邵狀甯想開口,卻又覺得自己想說的多少有些不忠君主的意味,還是咽了下去。
——為什麼每一次長明遇險,陛下似乎都不在乎……
——就連陛下自己遇險,事後也沒事一般……
“無妨,我們隻需将事鬧大,身後之人定會有所動作”斷晚秋安撫道,“我們去太醫院查查”
邵狀甯便推着“病弱”的斷晚秋去了太醫院。
一路上,兩人話卻是少了許多,邵狀甯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推着輪椅勸戒道,“長明,你現在是中毒的,這次你可要克制一些,别動不動就把人府邸抄了”
“要是你想,我可以”邵狀甯俯身按住斷晚秋的嘴唇,“我不想,你也别想”
斷晚秋作勢要親邵狀甯的手,卻被邵狀甯趕着躲開了,他于是一笑,“好,逢安,我不想”
到了太醫院,斷晚秋卻裝的真像個病秧子一般,邵狀甯見狀很想笑,但他還是盡力不去想,不去看。
“小人見過甯王殿下”
太醫院似乎今日的人卻不太多,唯有這一個還在值守。
“小人在太醫院值守,聽聞此事,痛心疾首,不知甯王殿下可否賞臉讓小人診脈一看?”那人殷勤,邵狀甯卻是緊張得很——若是讓太醫知曉長明毒已解,那豈不是欺君之罪……
他略微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手竟然按在了斷晚秋肩上,斷晚秋順勢肩矮了半分,輕輕搭上邵逢安的手,邵逢安這才鎮定了些,緩聲回到,“太醫願意,那自是好的”
太醫取來絲帕,輕攤在斷晚秋腕上,又是行了個禮,才開始診脈。
“雖是劇毒,但甯王殿下内力綿長深厚,卻是沒入骨髓,若是如此,小人給甯王殿下開幾副藥便是”
邵狀甯朝斷晚秋眨眨眼睛,斷晚秋不置可否收回手來,“本王今日來是要一樣東西”
“太醫院的賬本,這便去給甯王取”那人倒是聰慧,邵狀甯卻看見斷晚秋某一刻微微颦了眉。
賬本取來,斷晚秋沒有意思要接,那醫官便遞到了邵狀甯手上,邵狀甯雙手接過,斷晚秋卻沒有要看的意思。
走時,斷晚秋卻突然問了句,“你喚做什麼?”
“小人太醫院值守,奚河”
邵狀甯推着斷晚秋卻是不解,他随手翻起這賬本來,“長明,我不解,你既要了,為何不看?”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人在從中作梗,設一個局”斷晚秋沉聲後,邵狀甯随手翻到最後一頁時,手卻停住了,“最近那劇毒所需藥材最重要一味的去處是丞相府”
斷晚秋起了身,邵狀甯随手一合賬本,“你不是毒素未盡?”
“奚河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毒已解,在演罷了”斷晚秋牽起邵狀甯的手,“去陸府,逢安,廢相已然成了定局”
“什麼?”邵狀甯不是沒有聽清,但他此時卻甯願自己沒有聽清,他幾乎不敢去想斷晚秋說的那兩個字,隻是反扣上斷晚秋的手,牽得更緊,“為何”
“殿下,已經晚了”來人語氣平和,“臣随裴昭之去面見陛下,堂後他已經将太醫院的帳呈給了陛下,口谕是明早上朝公議,臣去丞相府宣的旨,已經晚了”
“毒殺無關陸相,可卻也被利用将廢相提上了眼前,隻可惜殿下,這一次未必救得回陸相”
邵狀甯不曾對面前這個人有過印象,元未了似是看了出來,“在下戶部侍郎元未了,大興學宮裴昭之的學生,王妃見笑了”
“王妃現在還用不着記着我,日後一定有機會”
“未必?”斷晚秋又坐回了輪椅上,他微微低眸,“未了你回去便是”
甯王府,謝冰和莫承江一同守在斷晚秋寝房門口,“殿下,人都到了”
斷晚秋微微點頭,牽着邵狀甯便進,謝冰同莫承江合上了門。
“謝冰,你說今天晚上會出月亮嗎?”莫承江歎了口氣,謝冰攥着冰泉,“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