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參商已經從老爸那裡了解到,這些畫并不受歡迎。
這個世界現在流行的是獵奇,瘋狂,看一眼讓人san值狂掉的作品。
這種畫就像老一輩在家裡挂的“家和萬事興”、“富貴牡丹”一樣被人嫌棄。
蘇君參對現在流行的風格嗤之以鼻,“老子一輩子都不會畫那種醜東西。”
于是他隻能出去打工。
至于這間畫室,十天半個月也沒一個人來,靠它吃飯父子倆人隻能餓死。
在以前的世界,這個畫室也一直是參商過來打理,雖然沒法掙大錢,但經常有人看畫買畫。
現在他隻能期待能有一兩個喜歡“老年風”的顧客上門,讓老爸高興一下。
參商打開窗子,将窗上貼的“桃源畫舍”露在外面,就算開門營業。
做好這這些,他走下樓。
徑直來到了一樓美容店的前台兼收銀台。
熟練的打卡簽到,開始了今天的兼職。
是的,參商這個房東也要打工。
不過,在這裡上班不但能賺點錢補貼家裡,還能兼顧畫室,參商還是挺滿意的。
自從參商在這幫忙後,經常吸引來對面寫字樓的年輕白領,給店裡帶來了不少的新客,老闆也很滿意。
也算是雙赢。
不過,這店老闆不常來,主要是店長在管。
參商的工作主要是在前台這裡。
接待客人,收銀結算……
他已經很熟練了。
參商今天隻穿着白T和水洗藍牛仔褲,簡簡單單,卻也引人注目。
店長看着剛才在前台流連忘返的幾個客人走遠,笑着對參商道:“暑假你要是天天來,咱們這個月的流水都能翻一翻。”
參商倒是無所謂。
“可惜沒有提成。”他低聲喃喃,看了一眼放在收銀台下面的白色小藥瓶,忍不住心疼。
以前在這裡兼職,是因為學區房每月的高額房貸。
他昨晚剛慶幸,這個世界沒有學區房,他們家也沒有房貸。
沒想到轉頭,就來個超級加倍。
不知道這藥可不可以私下買賣,參商打算晚上回去查查相關信息。
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覺天就徹底黑了。
九點半,到下班時間了。
“還有一位客人在染發,她來的晚,估計還要一個小時。”
店長跟參商歉意的道:“我還有事兒,要先走,一會兒辛苦你關門。”
參商毫不猶豫的點頭,讓她先走,反正他的兼職工資是按照小時累計算的。
隻剩下一位客人,參商也閑了,一邊等着,一邊拿手機看這個世界的新聞。
十點半。
參商終于送走了最後一個顧客和加班的店員。
他站起來微微伸了一下腰,先去樓上關好了畫室的窗,鎖好門。
這才回到一樓。
他關閉了一樓所有的燈,周圍黑了下去。
袋子已經壞了,參商手裡拿着瓶藥,轉身走向大門。
突然。
“噔~噔~”
有規律的腳步聲倏的從樓上響起。
參商立刻回頭,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二樓樓梯轉角。
參商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他剛從上面下來,确認二樓沒人。
而且畫室的門窗都被他鎖上了!
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噔~噔~”
腳步繼續沿着樓梯向下。
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參商的視線中。
明明樓梯處一片漆黑,但詭異的是……
參商竟能看清靴子上面繡着的紅色花紋。
靴子踩在樓梯上的響動,都像敲打在參商的胸口上。
他的目光也像被無形的絲線拉扯,牢牢固定,無法轉開。
參商看到了黑底紅紋的長袍。
看到緊窄腰間纏着紅色繩縧。
看到了略微敞開的衣領。
尖削的下巴,靡麗的薄唇,空洞冷漠的眼睛……
參商像被一道閃電劈中,怔在當場。
這張臉好熟悉。
也好陌生。
讓他恍然想起了網上偶爾看到的爆改視頻,
一個底子,卻像兩個人。
隻是對方臉上沒有任何妝容的痕迹,那是氣質帶來的改變。
這是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緩緩的下樓。
一步一步的向參商走來。
參商也沒動。
他的周身充斥着粘稠的壓力,整個房間像灌滿了502膠水,他被牢牢的固定在原地。
那人越靠越近,直到他們面對面。
“參商。”他緩緩道。
聲音神秘幽冷,又似乎很久沒有說過話,有着砂石磨砺過的低啞。
參商心中已有猜測,卻仍固執的開口問道:
“你……是誰?”
一切都安靜下來,隻有那人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叫蘇魇。”
參商就這樣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仍是難以理解。
“你,為什麼會出現?”
蘇魇上身前傾,緩緩低頭。
鼻尖蹭過了參商的下颌,嘴唇停在了參商的頸側動脈處。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