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精神病院。

此時已經快淩晨了，參商和兩位警官正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中。

“我以為我應該在警察局。”參商道。

“抱歉，我們需要确認你們現在的精神情況。”

年輕警官道：“剛才我們已經看過店裡和附近的監控，确認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過程，這确實是一起性質惡劣的搶劫案。”

監控錄像非常清楚，這個叫參商的年輕人正準備下班，中年男人和小青年走入店裡。

中年男人進店不久後，突然暈倒。

而那個小青年直接上手搶奪藥瓶，沒成功，還将藥撒了滿地。

眼前的年輕人從頭到尾都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

似乎也被這種情況弄懵了。

至于他們說的“地瓜”、“腦子”，年輕警官則當成精神病人偶爾的胡言亂語，并沒在意。

他還有些同情參商。

那一瓶藥價值如此高昂，這個年輕人每天都要靠着它控制病情，幸好沒有被搶走。

他還記得年輕人蹲在地上，認真撿起滿地藥片，一個個的擦幹淨，珍惜的放回瓶裡的時表情。

想到這兒，他安慰道：“放心，即使是精神病人，犯法一樣會受到制裁。”

“謝謝……”

想到了蘇魇，參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警官，那個昏迷的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這個倒沒必要隐瞞，警官道：

“昏迷的人叫陳一橋，他和你……咳，他也是一位精神疾病患者。”

“醫生檢查過了，他身體沒什麼問題，懷疑他昏迷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加上情緒劇烈波動引起的。”

參商稍稍松了口氣，但又不敢完全放松。

他打算明天親自去看看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至于搶你藥的那小青年……”年輕警官繼續道：“他叫李剛，是個慣犯了，目前看确實存在一些精神問題，醫生還在進一步檢查。”

“等有結果了，我們再通知你。”

“好的。”參商點頭。

警官看他态度這麼好，也笑着提醒，“這麼貴重的藥，要好好保管。”

參商：“是啊，以後每天都要吃了。”

和兩位警官告别，參商走出了醫院，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青山精神病院内。

年長警官，低頭看着手中的一份檔案，微微皺眉。

“怎麼了？”年輕警官問道。

“感覺……不太對勁。”

“哪不對？就是三個涉案人員有些特殊，案情其實挺簡單的。”

年輕警官道：“那個李剛是紅楓街一帶的混混，前段時間才從看守所裡放出來。旁邊店鋪的監控裡我們也看到了，李剛有毆打陳一橋的行為，應該是脅迫他進行搶劫。”

“陳一橋本身嚴重營養不良，又被毆打，驚恐交加，進店後直接昏迷了，李剛隻能自己動手。”

年輕警官覺得這挺合理的。

年長警官卻搖了搖頭，

“陳一橋為什麼突然昏迷先不說，那個李剛是看守所的常客，但從來沒有發現他有精神問題，現在怎麼突然就成了精神病？”

年輕警官道：“醫生說有些精神病患者，不發病的時候和正常人一樣……。”

“從我們目前得到的證據上看，你的說法确實沒什麼問題。”

年長警官道：“但太多的巧合了，我們辦案相信證據，但也不要忽視直覺。對于一個經常辦案的警察來說，很多時候直覺比證據更先到來。”

他認真的道：“有些事情，還是謹慎一點好。”

說着他拿起了電話，撥打了一個号碼。

很快，電話被接起。

年長警官神情一肅，“沈隊長，我這裡有一個情況，要向你們異常局通報。”

……

夜風吹拂，窗紗飄動，銀色的月輝灑入卧室。

參商睜着雙眼躺在床上，明明很疲憊，卻難以入睡。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

月光之下，卧室内一切隐約可見。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一如過去十八年。

但又确實不是曾經的世界了。

今天發生的事，更讓他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在到處都是攝像頭的地方，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搶劫。

在以前的世界，就算拎着10萬現金走在街上，都不需要擔心這個。

還有蘇魇，那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而且參商沒有忘記，在那兩個人進來之前，蘇魇可是要對着他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