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蘇阿栽倒在地,卓沫目沖跑來扶住她:“大居次莫慌,就算真出了事,甯王殿下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小侍女怪罪大居次的——更何況不一定有事,小骷髅會些醫術,或許能救人。”
“對!”玉蘇阿一骨碌爬起來,飛奔向殿外。“小骷髅,你一定要救活她!”
偏殿台階下,一名青衫女子伏倒在地,旁邊是散落一地的炙爐、酒壺和肉串。
雪霁拖着跛足奔到青衫侍女跟前,玉蘇阿和卓沫目飛快地追上來:“小骷髅,她還活着嗎?”
雪霁蹲下,先摸侍女脈搏,松口氣道:“還活着。”
跑過來的玉蘇阿聽到這句話,腳一軟跌坐在地,卓沫目抱着她擔心道:“大居次,沒事吧?”
“沒事……”玉蘇阿靠在卓沫目懷中抽抽噎噎,“她沒事可太好了,卓沫目,吓死我了,我好怕軍主會怪我。”
“脈搏雖正常,也不一定就沒事。”雪霁小心翼翼去抱侍女,“卓沫目,幫幫我,把她翻過來看看傷處,小心不要碰到她的頭。”
“我來。”玉蘇阿從卓沫目懷中起身,蹲到侍女身旁。“怎麼翻?”
“我來吧。”卓沫目也走過來蹲下,“大居次身份尊貴,怎能做這種事。”
“不管怎麼說,那支鐵錐是我射出去的。”玉蘇阿抓住侍女一隻腳,“就算給她賠罪了。這侍女腳真大,定是個粗使侍女。”
幾人協力,将青衫侍女翻了個個兒。
這侍女上了歲數,眼角有些細紋,然而臉型流暢鼻梁挺直,濃眉飛揚似劍,檀口端正如菱,面容甚是姣好。她雙目緊閉面色青白,呼吸若有若無,看上去性命垂危。
雪霁找不見傷口,仔細探察脈搏,纖秀眉頭微蹙。
“小骷髅,她傷到哪裡了?”玉蘇阿也皺眉,“渾身上下一點血迹都沒有,難道是吓暈過去磕壞了腦袋?”
“她……”雪霁把着脈,眼中滿是疑惑:“脈象好得很,不像吓暈了……”
“那就是裝的!”卓沫目豎起眉毛,一巴掌照着侍女的臉扇過去:“賤婢,還在裝死吓人?啊!”
卓沫目“啊”的一聲尖叫,被躺在地上的青衫侍女擰住手腕一抓一擰,随着輕微的骨骼聲響,竟被硬生生擰脫了臼。
玉蘇阿大驚,站起照着青衫侍女狠狠踢踹:“放開卓沫目,混蛋!”
青衫侍女雙目如炬魚躍而起,一腳回踹,踢中玉蘇阿小腹,玉蘇阿哀叫着捧腹跪倒;卓沫目忍着脫臼劇痛,咬牙撞向青衫侍女,大喊道:“小骷髅,快帶大居次走!”。
出此意外,雪霁大驚,扶起玉蘇阿跌跌撞撞向侍女守着的殿門口跑去,邊跑邊喊:“救人,快來救人,啊!”
跑沒幾步,雪霁身旁陡然一空,玉蘇阿尖叫着往後退去。
雪霁回首,隻見那青衫侍女一手拎着卓沫目頸項,一手抓住玉蘇阿的頭發将她往後拖。
卓沫目已是高挑身材,青衫侍女比卓沫目還要高出半頭,身姿挺拔頗有飒爽之态,拎抓兩人遊刃有餘,不見絲毫勉強。
玉蘇阿雙手拼命護頭,大哭大叫:“放開我,我的頭發要是被抓秃,我饒不了你!”
“你這賤婢竟敢對耆善大居次不敬!”卓沫目一手耷拉着,用另一隻手去抓打青衫侍女。“讓甯王殿下知道了,一定會把你千刀萬剮!”
“那是誤會!是個意外!”雪霁手忙腳亂地追過去,拼命解釋:“大居次不知道那個盒子會射出鐵錐,也不知道你正路過,大居次一心想救你……你先把人放下來,大家好好說話!”
“吵死了。”青衫侍女罵了一句,停下腳步,先提起玉蘇阿:“耆善大居次很了不起嗎?不是照樣害怕被抓秃。”又提起卓沫目:“自己也是婢女,還叫别人賤婢?用齊長甯那小子來吓唬我?老娘撿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正從狗嘴裡搶食呢。”
此話一出,哭叫的、咒罵的、想好好講道理的全被震撼到失語,齊刷刷看向青衫女子。
“你,你是,是……”雪霁結結巴巴,怎麼也不能将眼前女子和那支枯萎的薔薇聯系在一起:“趙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