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常用方便,密室機關……”
“不想被人找到就不會顯眼,一定有積灰……”
劇烈頭痛襲來,連帶肩上傷口劇痛,少女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捧着頭輕聲呻吟。
“你怎麼在這裡?”一道驚喜中摻雜焦急的男子聲音在窗外響起,俄而少女被人抱入懷中。
男子惶急的聲音在少女耳邊響起:“摔到哪裡了?我帶你去找禦醫!”少女被淩空抱起,男子身形一展,已抱着她來到窗邊。
少女辨出皇長子聲音,和皇長子的對話讓她忘了腦海中剛剛浮現的男子聲音,那些疼痛不藥而愈。
是皇長子去而複返……他認錯了人……
少女在皇長子懷中不斷掙紮,阻止他帶自己離開:“放手,我沒摔,哪裡也不去。”沒找到媚香樓的罪證,不能離開。
“本殿親眼見你倒在地上。”皇長子見她奮力掙紮,估摸她應無大礙,不由停下腳步,奇道:“不是摔的難道是躺着好玩?”
“殿下認錯人了,我乃媚香樓仆役”少女刻意扭曲聲音道:“剛剛是我不小心摔倒撞到了頭,隻因太過丢人,故而不想承認。”
“這有什麼,我常常……咳,本殿素來優雅,絕不似你一般丢人。”皇長子停了一下,反應過來:“别鬧,你化成灰本殿都認得,怎會認錯人?”
為了證明,皇長子抱着少女轉向,讓她的臉正對窗外。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少女臉上,皇子終于看清懷中人的容顔——黑黃黑黃的臉上,三角眼耷拉着眼皮隻剩一道小縫,幾乎看不到眼珠;鼻孔外翻如豬,嘴角下撇如哭。
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世上所有聲音消失,隻剩彼此呼吸、心跳清晰可聞。
蕭翰之臉上忽紅忽白忽青,最終還是不死心,皺着眉頭,滿臉掙紮表情,對少女艱難吟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少女看着華美如牡丹的皇長子,暗自惋惜:挺美一個人,可惜是個傻的,兩人已經說了這麼多話,怎是“脈脈不得語”?幸好提前收集了皇長子所有詩作,此情此景正有一首合适,少女吟道:“窗外一輪月,窗内亮堂堂,我似明月光,卿似堂堂亮。”吟罷咧嘴一笑,露出口中森森一排小銀牙。
蕭翰之如遭雷擊魂飛天外,手一松,懷中少女直接摔到地上。
“你這吟得什麼玩意兒,簡直狗屁不通。”皇長子早已忘記自己曾寫過這樣一首狗屁不通的詩,決然嫌棄:“快快退下,本殿見不得醜人。”
少女沒料到這人突然放手,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疼得七葷八素,敢怒不敢言:這“傻牡丹”若不是皇子,絕對長不大,早叫人活活打死。
兩人正在互相嫌棄,忽聞樓外傳來急促腳步,有人驚怒道:“守樓那兩人哪兒去了?快上去看看!”
蕭翰之與少女對視一眼,同時察看哪裡可以藏身。
屋内陳設極少,隻有小幾小榻小櫃,均不可能藏人,兩人看了一圈,隻有垂至地面的窗紗後可藏一人。
兩人同時沖向窗紗,心有默契誰先躲進窗紗誰接着找東西,沒躲進去的那個交給媚香樓。
少女邊跑邊沖蕭翰之道:“殿下,你第一次進來時,二樓窗子是關是開?不要惹人懷疑。”
蕭翰之一拍腦袋:“是關着的!”本已領先的皇長子頓住腳步,跑到窗前關窗。
等他關上窗子,少女已經占據窗紗後的最佳位置,背抵牆壁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虛聲道:“殿下剛剛應當和之前一樣,從窗戶離開!”
“怎麼不早說?!”蕭翰之亦虛聲譴責:“現在怎麼辦?”
“這裡隻能站一個人。”少女義正言辭:“殿下身份尊貴,媚香樓不能把殿下怎麼着,殿下直接威懾那兩人吧。”
樓梯上傳來兩人“咚咚”腳步,蕭翰之大急:媚香樓雖然不能把他怎麼着,但他完不成九王叔所托,在九王叔面前可丢不起人!不管不顧擠進窗紗裡,蕭翰之緊貼少女:“說什麼都晚了,擠擠吧。”
少女被皇長子壓着緊貼牆壁,呼吸可聞,如此親密尴尬至極,卻也隻得無奈忍耐。
蕭翰之抓緊最後時間轉動身體,由正面壓住少女改成側身壓住。
少女心中微微一動,這姿勢比剛剛正面相對的尴尬好了不少,沒想到風流纨绔的皇長子殿下,竟然不是色/狼。
跑上樓的兩人摸索着掀開一塊地闆,從地闆下取出一方木匣,打開木匣兩人同時松口氣。一人道:“東西還在,不過此處不再安全,須得轉移他處。”另一人道:“你帶着東西先走,我去窗邊給行首打個信号。”
樓中燃起一點燭火,一人抱着木匣走向樓梯,令一人則手持明燭走向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