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逃脫,惡靈舉刀追沖,經過我身旁,蓦然驚覺到什麼,拿刀就朝我砍來,我再次驚呼起來,畫面猛地又變,同時一股腐爛惡臭撲來……
臭得我以為差點被熏死和砍死之際——
有些奇怪的東西突然纏住我的雙腿,像是水草。
我拼死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掉。
整個人又像突然沉浸在泥塘,我用盡全力踢開扯住我的東西,奮力朝上遊。
雙腿使力蹬上水面——驚恐發現原來環繞的我不是水,是糞泥。
回憶殺居然徒然結束。
——我回到當初就應掉落的大糞坑。
符咒失效,又從烏鴉恢複人形。
成千上萬的糞便環繞着我。
若不是糞坑是露天的,奇臭環繞中,我一定會中毒身亡。
他已先我一步遊上岸,脫光所有衣服,光着我的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糞坑中心的我。
我想哭又想笑——糞坑洗澡,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
二十分鐘後,我躲在糞坑旁的牆角換衣服。
他躲得遠遠的。當然躲之前扔給了我幾件從垃圾桶翻出的破衣服,我擇了兩件穿上。
我現在用他的身體,他當然不會讓我光着他的身子亂跑。
喪屍的吼叫與咆哮不斷傳來,戰鬥還沒有結束。
“奇怪,這裡為什麼沒有喪屍?”我走近另一個牆角的他。
他立刻捂着鼻子後退,“不知道。”
明知他嫌惡,我卻故意上前,“難道喪屍也怕臭?”
他厭惡地又後退,“不知道。”
當他看到我把手探入糞坑時,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你能不能不要做這種惡心的事情?”
我不以為然,“還有更惡心的。”
迅速扯下衣服上的一塊破布蒙住口鼻,整個人就滑入糞坑,除了頭。
顧不上看他的表情,我在糞坑拼命地蹬着腿,從這頭遊到那頭,兩隻手在糞泥中艱難地尋找什麼……
一刻鐘後,我奮力遊上岸,手中緊緊抓着一把沾滿糞便的青草。
他離我很遠,嫌惡地盯着我。
可能身處臭地太久,我不覺得太臭,還可以再遊上一個來回。
換上剩下的破爛衣服,擦掉青草上的糞便,我快步朝他走去,他卻緊捂口鼻退至拐角。
我識趣地停步,“這是我在坑裡發現的……”我指着附着草根的幾個小黑點說道:“看到沒有,這也是出現在暗閣被棄糞道裡的那種螞蟻。”
見他還是皺着眉頭,我又興奮說道:“糞坑裡長滿無數這種綠草,我拔幾根下來後,發現每根都附着這種螞蟻,我有個大膽猜測,螞蟻并非病毒,但它們像蜜蜂一樣可以傳‘花粉’,身上帶有這種綠草種子,将種子移植到糞坑内。種子長成綠草後可能吸盡了坑内某種毒氣,成為制造喪屍病毒。為什麼糞坑沒有喪屍呢?在我們那裡有個說法,毒藥在幾步内一定有解藥。因為毒在一個地方久了,周圍的植物就會自發對毒素産生抗體免疫,這也是萬事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喪屍作為‘毒藥’,自是害怕‘解藥’,會離糞坑遠遠的。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要做個實驗。”
說完我就抽出夾雜在綠草中的一根黃草——黃草極不起眼,若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帶着黃草沖出坑外,正好幾隻喪屍在旁徘徊,一看見我,就要兇神惡煞地撲過來。
我猛地高舉黃草,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幾隻喪屍突然停步,警覺地盯着我手中黃草,圍着我打轉,使勁嗅着什麼,雖不離開,但也沒有撲上來。
遠遠地,我看到他開始向我走近。
他的眼神略帶驚異,還透着極度冷靜。
“你别過來。”我嚷叫着,舉着黃草從喪屍中間極速穿過,飛快奔回糞坑。
喪屍原本追跑幾步,可看到我回的是糞坑,竟又停下。
我跑得微喘,在離他五步遠時停住,“我有一個主意。”
“說。”他言簡意赅。
“我們将所有活着的人引到這裡,一是保證安全,二是利用人力抽幹這裡糞坑,摘取所有黃草,焚燒青草,三是抽取一些身強力壯衛兵用黃草應付喪屍,找出最佳使用黃草的方法。”
聽完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懶散,“還用得着身強力壯的衛兵嗎?”
我微愣,“什麼意思?”
他說道:“你沒看到喪屍是用鼻子感知黃草嗎,剛剛使勁地嗅。隻需要将黃草磨成碎末,撒向喪屍,便可以達到效果。”
“是的哦。”我剛才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他又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一個鐘頭後,幾乎所有衛兵都被引到糞坑。我變身烏鴉,嘴銜一大束黃草,從密密麻麻“喪屍海”橫穿而過,将仍活着的衛兵帶到糞坑。每飛過一個衛兵身邊,我都會示意他從我嘴邊取下幾根黃草,然後扇動大翅膀,引着他們飛奔而來……
糞坑形成了奇異的光景。一面是衛兵們熱火朝天地抽空糞坑,将糞便引入另外幾個正在挖的大坑,一面是糞坑外聚集了無數喪屍,沖我們張牙舞爪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