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筆錄的警員走過來，“羅隊，他全程很放松，也很配合，我們問什麼說什麼，沒發現異常。”

表面确實看不出異常，背地裡電話都打到陳局那裡了。羅非心裡冷笑。

下一個房間，白一舟安安分分地坐着，與對面的警員一來一回唠着。

“小王，這是新來的嗎？”他指的是和白一舟唠嗑的小警察。

“上個月剛來。”

羅非搖搖頭，沉思片刻，“嗯，筆錄做完，放了吧。”

“啊？”

“陳局特意打電話，我還能違抗命令嗎？”羅非面上帶着愠怒，撂下這句話摔門而去，身後的門摔在牆上铛铛的響。

“我叫李清，今天本來是和雲朵出去玩的……"她背後靠着枕頭，對着坐在一旁的警察緩緩道來。

“唉，那幾個男人說得難聽，我氣得要死，就走到了木棧道那裡，後來，後來……”她的眸子變得茫然起來，整個人有些癡癡傻傻地，重複着最後兩個字。

鄭雲朵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緊緊握着她的手，眼淚簇簇地落下。

羅非默不作聲，觀察着她的每個表情。

“後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一醒過來，我就看見……鬼……鬼……是鬼！”

“鬼，鬼變成了樹！女屍，女屍不見了！”

他眼神一緊，“什麼女屍？！”

“骷髅，長頭發，蟲子！蟲子在臉上爬來爬去！”

“它……它說不放過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嗚嗚。”她突然放聲大哭。

羅非歎口氣。

行吧，看樣子這孩子吓壞了，什麼都問不出來。不過有一點，她提到了女屍，難道是沐清公司自殺的哪位女員工？

對不上啊，遺體早已經收進殡儀館，她怎麼可能看見？還是說，尚有沒發現的線索？

“我改天再過來吧，”他站起身，對鄭雲朵說，“另外，今天現場發現的死者是你們公司失蹤的員工，有空你還得去趟警局，我們要了解相關的情況。”

“好的，羅隊長，公司一定全力配合調查。”

羅非最後望了一眼李清，搖頭離開。

走到樓下，打開車門時，一輛轎車正好停到他旁邊。

竟然是司華年和白一舟。

兩個人看到羅非，明顯的一愣。

“羅隊長。”司華年神色淡然，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剛從警局放出來的狼狽樣子。

羅非瞥了瞥兩人，哼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快速上車離開。

“掌門師兄，這隊長脾氣還挺大。”白一舟吐槽。

“我們進去吧。”

病房裡，李清的情緒稍稍穩定，隻是眼眶依然紅腫，鄭雲朵心裡很不是滋味。

“鄭總。”

“年哥，咦，小舟，你們剛從警局出來？”

“嗯，做完了筆錄，她怎麼樣？”他指李清。

“比下午的時候強多了。事情我都聽她說了，怎麼會這樣？”

面對鄭雲朵的詢問，他眼睑微垂，愧疚感再次湧現。

“對不起鄭總，”他忽然道歉，“是我的疏忽，才……”

快步走到李清面前，頭顱微垂，聲音放緩，“李小姐，今天的事對不起。”

李清愣愣地轉過頭，神色迷茫，他那雙清亮的眸子此刻稍顯黯淡，卻十分真誠。

思索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解，“你，你為什麼道歉？”

“今天不是我請走鄭總，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前因後果他都清楚，如果是鄭總陪着她一起遊玩，那麼多人的情況下，可能就不會被邪物盯上。

鄭雲朵和白一舟相互看看，不好插嘴。

她嘴唇微張，愣了好一會，“你……不是你的錯。”

這算是接受自己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