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擠不下去了,等下趟不行嗎?!”女人陡然提高了音量。
男人沒理會女人的話,猛勁往裡沖,擠了上來。
兩個人在門邊吵嚷起來。
李清夾在人群中不能動彈,隻能皺皺眉頭發表自己的不滿,同時攥緊了手裡的念珠。
早高峰每個人的戾氣都很重啊。
她眼前浮現出那座寺廟的影子,記得非常清楚。
貞觀二十年立。
尉遲敬德二次監工。
陸甯帶自己去的是一座始建于唐代的古寺。
裡面一個老和尚看出來她身上發生過的事,開解道: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因果,事出的因離去,果自然不會對你有影響。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有些忐忑。
老和尚見狀,給了自己一串陪伴他十年之久的念珠。
她盤着清涼的念珠,做着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
順着人流出站,站台口的一株楓樹葉子紅如烈火,在高遠的藍天映襯下,異常的美麗。她裹了裹身上的薄外套,沒做停留,腳步匆匆地趕往門店。
日子似乎又恢複了正常。
自己決定回白山後,媽媽給自己塞了些錢,這才能夠從鬧鬼的房子裡搬出來,在陸甯的陪同下,搬到了同一個小區。并且回來沒幾日,就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做房産中介。
房産中介好啊,忙碌又掙得多,起碼自己是沒有空閑時間再去想糟心的事。
雲朵那邊倒是一直約不上。她說公司已經步入正軌,爸爸那邊還沒找好接手的人,沒辦法扔下這堆攤子出國,還和自己吐槽,說像是被爸爸騙回國做苦力的。
想當面感謝司華年也得往後延延。
事情發生後,宋林那頭竟然消停起來,沒了把柄他也不好下手,便暫時離開了白山,說是去調查一些事情。
沒見到他,心裡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早會完畢,同事們陸陸續續出去帶客戶。
李清剛入職沒多久,還沒有客戶,隻得坐在電腦前,不停地找着潛在的房源。
“大叔,買房賣房啊?”
聽到動靜,她擡起頭瞄了一眼。
是一個大叔,約摸50多歲,臉色暗黃,同事杜毅招呼他進來,給他搬了個凳子。
大叔卻搖搖頭,沒有坐下,“賣房,我的房子要賣出去。”
“是哪個園區?”
大叔啪地把鑰匙扔在杜毅的電腦旁邊,像扔燙手山芋一樣,眼睛轉而看向外面,“就在附近,你自己去看吧,上面都寫了,我還有點事。”
“诶诶?大叔,你賣多錢啊?留個聯系方式啊?”
大叔說了個價錢和一連串号碼,頭也不回,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大叔真奇怪,房子居然比别人便宜三分之一。”杜毅拿了鑰匙收進上衣兜裡,對正看熱鬧的李清說,“走,跟我收房子去。”
“杜哥杜哥,帶我一個。”劉秋秋正好從廁所裡出來,随手抓件外套就跟了上去。
大叔要賣的房子是店鋪南邊隔了兩條馬路的盛華家園。
三個人按照大叔留的地址找到了房子。
門外,杜毅摸着上衣口袋,半晌“诶”了一下,回頭看李清,“你是不是看見我把鑰匙放這裡了,怎麼沒了呢?”
“你是放上衣裡的。”她确定。
“哪去了?”他在身上來回摸索,褲子兜裡捏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掏出來,是房子的鑰匙。
“诶,奇了怪了,我明明記得是放上衣兜裡了。”邊嘟囔邊打開了房門。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格局,南北各一間卧室,南卧室裡灑滿了秋日的陽光,粉色的牆紙顯得溫馨又怡人。
北卧室則輕掩着門。
杜毅徑直去打開房門,準備拍照片。
李清的身體突然被定在那裡,一種難以描述,又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裡湧出。
她盯着那扇門,想到了佛珠,緊緊地握在手裡,不由得深深地吸進一口氣,以此來平定慌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