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人影推門而入。
“起來晚了起來晚了。”衆人的目光中,杜毅陪着笑臉,扶着牆,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咋了這是?”雷肖一臉驚訝。
“沒事,沒事。”杜毅面色發黃,顯然不是沒有事的樣子。
李清心底一動。杜毅的臉色一夜之間就和房主老頭不相上下,而劉秋秋又聯系不上。
以之前的經曆來看,昨夜他的經曆應該很精彩。
早會後,她湊到杜毅身邊,壓低了聲音,“杜哥,昨晚睡的不太好吧?”
杜毅蠟黃的臉蓦地白了,嗓音有點顫抖,“你,你也是?!”
我也是?她咬着下唇,心知猜對了。那尊黑佛第一眼就是有問題的樣子,雖然三人隻是與它碰個照面,什麼都沒有動,但是——
她注視着杜毅的臉,不敢往下細想。
“我本來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有人拽我!一下子把我從床上拽下來了!”
“當時我都懵逼了,腿特别特别疼,你看,”杜毅左右看看,見同事沒人注意他倆,才撩起左邊的褲腿,一個烏漆嘛黑的手掌印,深深地扣進小腿肚子,四周都是淤青,腫得老高。
她不由得捂住了嘴。
杜毅繼續說,“還能聽到特别輕的呢喃,像是在唱什麼。吓死了!我還哪敢睡覺!天都快亮了,聲音才消失的。”
随着杜毅的話語,她的心越來越沉。
這樣一來,房主的詭異行為就解釋得通,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低價把房子出掉,他自己害怕不敢再去,卻讓我們無意中沾染。
不過這黑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威力竟然這麼大?
她捏緊了褲兜裡的念珠,臉上寫滿了心事。
“秋秋呢?”今天店裡冷清清地,杜毅一眼就發現劉秋秋沒在
李清垂下眼睑,聲音很輕,“秋秋,聯系不上了。”
門店的會議室裡。
三個人坐在桌子前。
雷肖雙手環抱,對兩個人發問,“所以你和劉秋秋搞成這樣是因為黑佛?”
“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杜毅眼神肯定。
“你呢?”雷肖努嘴,目光轉移到李清身上。
“我……”她一時語塞,被兩人的目光巡視,有些不自在。昨晚,自己一夜無夢,睡的還……甚是安穩。
“拿着佛珠呢?”雷肖眼尖。自打她入職以來,時不時就能看見她手裡有這串菩提佛珠。108顆的佛珠手串,溫潤油亮猶如羊脂玉,質感通透,一眼便知是有年頭的老物件了。
“嗯。”她淺淺地答了一句。
“行,我大緻知道了,等我找懂行的過來瞅瞅吧。”雷肖上下掃視李清,眼神落在了她手裡的佛珠上,示意兩人可以走了。
“小陽,你和我出去一趟。”雷肖喊周正陽,兩個人沒有開車,急匆匆地往南邊去。
除了那晚的離奇經曆,杜毅這幾天倒是和往常一樣上下班,腿部的淤青也逐漸消退。
劉秋秋一直沒有上班。
後來杜毅私下和她說,劉秋秋給他發了條消息,說和自己遇到了一樣的事,吓個半死,回老家找高人化解去了,也不會回來上班。
雷肖那邊沒有動靜,這幾天也沒有來門店。
李清自己倒是一如往常,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有時想起,會隐隐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送走了客戶,臨近下班時間清閑下來,站在門口望着天空發愣。
一個瘦瘦的男人自遠及近。
李清沒擡眼,張口就來,“看房啊?”
“嘿嘿,是我,我不看房子,看你。”
大夥聞聲,紛紛擡起頭望向門口。
來的是劉程亮。
這句話,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當初隻是和他提了一下門店的名字,沒想到會找到過來,不由得皺起眉毛,“你來幹嘛?”
“晚上一起去吃飯呀。”劉程亮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李清幾乎可以平視他,戴個藍框的眼鏡,笑起來嘴角都是褶子。
“咱倆吃飯,不太好吧?”面對這張臉,真是有些厭煩,莫名其妙地找上門,想打什麼算盤啊?要不是看在同學就請的份上,壓根就不會搭理他。
“有什麼不好的,請你吃飯是我的榮幸,下班沒?”劉程亮全然沒理會她的情緒,伸手就要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