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意料之中的疼痛沒落在身上,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的齊道人已經不見,地上散落了幾張黃色的符紙,靜悄悄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回事?她目光搜尋着周圍。
馬鍋爺捂着胸口,眼神渙散。
劉程亮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趕忙去看馬鍋爺。
他悶悶地咳了兩聲,吐了幾大口血,想站已經站不起來了。
“喂,你怎麼樣?”她有些焦急。
“小友莫擔心,唔好滴很。”他靠着牆,中氣聽起來還很足。
“齊道人呢?”
他搖搖腦袋,“莫看清,暗中系有人相助,他又打不過,跑了嘛。”
李清的眼神落到符紙上。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過此時無暇顧及這件事,趕緊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她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拉開消防門,把劉程亮拖到走廊,又返回樓梯間找馬鍋爺。
然而馬鍋爺已經不見了。
前後不過四五分鐘,地上除了那幾張符紙,什麼都沒留下。
“搞什麼?”她滿臉迷茫,弄不清這些玄門中人都是什麼奇怪的腦回路。
她走過去撿起符紙,上面是空白的,微燙。
這讓自己想起了一個人:天辰山的掌門司華年。
會是他嗎?
走廊裡傳來走路的聲音,她趕忙收回思緒,把符紙揣進兜裡,朝窗外看去。
此刻已近晨曦。
走廊裡的人馬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劉程亮,一群人呼啦啦地把他擡走。
她站在樓梯間,猶豫了片刻,沒有出去。
等走廊靜下來後,才回到自己的病房,打電話給白一舟。
“幕後的大boss昨晚來醫院了,是個道人。”
白一舟很快就到了。
他聽着事情的原委,接過符紙,仔細摩挲着,眼神裡有一絲波動。
“有什麼發現嗎?”她問。
“沒有。”這張符紙無比的熟悉,他清楚是誰在暗中幫助李清,但不能說,輕輕搖頭。
“這樣啊……”她歎口氣,轉身開始收拾衣物。
白一舟有些驚訝,“你要去哪裡?”
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收拾的,她裝好了包,神色惆怅,“我去找張嶽,壞人下一個目标是她,說我擔心會有危險。”
他略略思考,沒有阻攔,“嗯,你注意安全,有異常馬上告訴我。”
“好。”
醫院外車水馬龍,在封閉病區呆了幾天,李清站在馬路邊,一時間有些恍惚。
冷風襲過,回過神,攔了輛出租車去張嶽的家裡。
坐在車裡,她撥打張嶽的手機,對面一直是忙音的狀态。
“師傅,麻煩快點,着急。”她的預感非常不好。
到了樓下,掄開腿,兩個台階并作一個,爬到最後眼冒金星,靠在牆上,喘着粗氣,用力地拍打着張嶽家的房門。
沒人應答。
她的耳朵貼在房門上,裡面安靜異常。
心底頓時一沉,嘴角耷拉下來。
難道自己還是慢了一步?!鼻頭一酸,眼淚珠子湧了出來。
她不斷地拍打着房門,對面家先受不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沒好氣地嚷嚷,“幹嘛呢幹嘛呢!大中午的不能消停下嗎?”
李清憋回眼淚,依舊有哭腔,“大哥,你這幾天看見我朋友沒,電話沒人接……”
男人語氣稍緩,“沒看見,你别敲了,找不着人報警去。”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順着臉往下淌,無力地蹲下去,嗚嗚地哭出聲來。
等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大街上,身側的車輛不停地鳴笛。
北風吹過,淚滴凝結在兩側,整張臉僵僵硬硬,快要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