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黑色的人影徑直踹向尤剛的腦袋。
咚!
咣當!
尤剛的後腦勺和鐵皮櫃親密接觸,一聲悶響,貼着櫃子,他身體軟了下去。
人影落地輕盈。
李清定睛一看,驚呼,“小舟?!”
白一舟扭頭看着尤剛倒下去,奔到李清面前,拉起她就跑。
還沒回過神,他已經拉着李清一路狂奔出檔案室。
狂奔下,她的的胸口好像被火炙烤,又熱又痛,也不敢停下,鉚足了勁。
兩人跳出窗戶,跑到廠區圍欄。
白一舟跳上圍欄上,伸手去撈李清。
李清已經軟得像跟面條,靠着圍欄勉強站住。
白一舟見狀,又跳下來,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架起來,往圍欄上爬,臉憋得通紅。
“小舟,我,我可以……”
她伸手去扶圍欄,腳下摸索着可以踩踏的空隙。
白一舟慢慢松開她的腰,手臂依然拽着她。
翻出圍欄後,兩人一前一後,腳步不歇,奔回到車上。
檔案室裡,尤剛捂着後腦勺緩緩爬起來,待明白過來發生什麼,立馬電話打到門衛,一大票人呼啦啦地沖出門。
他盯着那張符紙,喃喃自語,“齊大師?”随即又搖搖頭,“大師不可能來。”
揉着腦袋,起來檢查檔案櫃。
“材料采購明細”的櫃子櫃門大開,檔案明顯被翻動過。
他把手機翻到通訊錄,點開宋林的電話,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冗長的時間過後,李清可以講話了。
她臉蛋又熱又紅,神色疲憊,“居然是他!”
“誰?”白一舟疑惑。
“楊金龍的朋友,叫什麼剛,去的就是他家。”
“竟然是他?”白一舟同樣一驚。
“怎麼會是他呢?”她仍舊不敢置信。
他略略思考,手握上了方向盤,“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你遇見黑佛不是偶然,是有人計劃好的,後面楊金龍的種種異常行為也說明,那人早就盯上了你。我合理懷疑,這個人是齊遠之。”
“還是他……”她聲音帶着些懷疑。
見她有些不信,分析給她聽,同時啟動了車的引擎,“你看,楊金龍關聯着你,他的朋友則是沐清公司的保安,又和鄭總的事情牽扯上,這兩件事都有一個共同的幕後主使,那就是齊遠之,說不定樹精的事也是他一手策劃。”
這番分析合情合理,她的目光投向外面,若有所思。
良久,她輕聲開口,“我還想到一個人。”
“是誰?”
“馬鍋爺。”她氣息仍顯得急促,慢慢說着,“第一次見到他,是之前的店長找來處理黑佛,他不僅沒有成功還毀了一串和尚給我的佛珠。之後他就頻頻在我身邊現身,現在所有發生的事情也都有他的影子。”
“嗯。”白一舟點頭同意,這個自稱師出同門的老頭,确實經常湊巧地出現,師兄曾經調查過,目前沒有發現疑點,“這個人蹤迹難尋,上次分開後,你還見過他嗎?”
她緩緩搖頭,“沒有。太奇怪了,今天他竟然沒有出現。”
“我會注意他的。”說完,他開動車輛,離開了這裡,“先送你回去,然後我去找鄭總。”
“鈴!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
李清蓦地一睜眼,抓過手機,顯示是個陌生的号碼。
眼睛不自覺地合上。
鈴聲連帶着震動,嗡嗡嗡地響不停。
“找誰!”她睡不安穩,帶着怒氣質問對面。
“你不是西瓜中介的嗎?我要在力量新村租房子。”對面是個大姨,沒有因為李清的态度愠怒,語氣很柔和。
聽到對面柔和的聲音,怒氣不由得消散大半,略帶愧疚,“阿姨,不好意思,我已經離職了,你們找别人吧。”
“哎呀,這……”對面話沒說完,隻聽到砰的一聲,阿姨尖叫起來。
手機緊貼着耳朵,耳膜頓時刺痛,本能地把手機扔出去老遠。
不下心觸碰到外放鍵,手機那頭亂成一片,阿姨的聲音依然清晰。
“有人跳樓了!”
“天啊!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