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李清,給外賣員讓出點空隙來。
藍玉擠過去,借機掃了掃倚靠在楊金龍身上的人。
她身上是肥大的黑色羽絨服,頭上的帽子遮蓋了大部分的容貌,臉上的粉底斑駁,露出了下巴上幾顆紅色的痘痘,一縷發絲從領口鑽出,細軟偏棕。
正是李清!
她心下了然,随即跑上樓。
楊金龍盯着外賣員,她稍作停頓就上了樓,才暗暗松口氣,抓緊把李清抱上樓。
尤剛在門口接應。
外賣員此刻正好跑下來,眼睛都沒眨,風似地下去了。
“快關門!”楊金龍喝道。
兩個人一個抓頭,一個抓腳,擡着李清走到客廳左側的一個房間。
上次還是空無一物的房間,現在裡面擺了一張單人床。
兩人把李清扔到床上。
尤剛掏出繩子,把李清的兩隻手綁到了床架上。
齊遠之在門口淺淺地瞟着兩人的動作。
“龍哥,”尤剛臉上的肉堆到一起,沒注意到身後的齊遠之,對着李清努嘴,“你看?”
楊金龍忙着系繩,沒有立刻答應,心裡盤算着。
齊遠之見兩個人嘀嘀咕咕的,上下打量着他倆,故意哼了一聲,回屋子去了。
楊金龍對着齊遠之的背影,悄聲說,“别節外生枝了。”
尤剛聽見齊遠之離開的聲音,嗤了嗤,“就玩玩,能咋地。”
藍玉下了樓,回到車裡。
她今天奉師兄的令,監視齊遠之的住所。
齊遠之一整天都在家中,她隻能坐在車裡盯着樓上的一舉一動。
奈何房間所有的窗簾都拉着,由此,藍玉更斷定了齊遠之有鬼。
不過晚上的時候,齊遠之卻出了門,她趁着夜色溜上樓。
屋子裡有個大胖子留守,一個房間存放了很多的怪異佛像,還有一個房間,綁着一個老頭。
老頭昏迷着,她偷偷拍了照片發回去,白一舟一下子認出來,是馬鍋爺。
“滴~”司華年打來電話。
“小玉,你剛剛去查看了對不對?”他問。
“是,”藍玉沒有隐瞞,“真的是李清,師兄。”
“齊遠之手段陰狠,你——”
不等司華年說完,藍玉打斷他,“難道你不想救李清?”
“……”司華年又沒了動靜,“救要救,不是現在……”
“小玉,你打不過齊遠之,千萬不要貿然行動!”他又強調了一遍。
“齊遠之這次目标很大,我知道他要幹什麼,現在唯一确定不了的是時間和地點,”他緩緩說着,“不能因為一個李清,毀了整個計劃,那樣會導緻更多人的傷亡。”
藍玉抿嘴,師兄說的是這個理。
“可她的命也是命,我很擔心李清撐不到我們去救。”她小聲說。
“她……”司華年語氣再次出現猶豫,“她有隐靈在身,不會有危險的。”
其實,他也不能确定隐靈能否保李清的平安,自己隻是在賭。齊遠之布下的陣法過于龐大,事關整個力量新村人員的性命……他在電話那頭輕輕歎息,時機未到,她隻能靠自己了。
“小玉,你也一定要小心。”他最後叮囑藍玉。
前面一片白光。
李清緩緩睜開眼。
頭疼,劇烈的頭疼,身體也像散架了一樣,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視線中,上方是白色天花闆,右側窗簾把窗戶全部遮擋住。
白色的光芒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陽光刺眼,她轉過臉面向另一側,發現旁邊的人後頓時尖叫起來,身體蓦地彈起,卻被東西勒了回去。
梆的一聲,後腦勺磕到床頭。
尤剛坐在床左側的椅子上,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
“老妹,醒啦?”他說。
“你,你,”她哆嗦着,不敢相信。
腦海中迅速閃過昨晚的片段。
驟然心驚。
“我……我在你家?!”她隐約猜到了,不過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裡,“齊遠之呢?他在哪裡?!”
“嘿嘿,”他揉搓着肚子上的肉,拉着椅子湊近了,“看來咱倆有緣分呐,可不能浪費了這緣分。”
此刻她眼睛才注意到,尤剛穿着半截袖,褲帶松垮垮地搭在腰間,心裡猶自一顫。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