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來來往往,腳步匆匆地從身邊經過,冬末的寒意還很重,不禁覺得後背起了寒氣,連忙緊了緊衣服。
不大會,手機在口袋裡嗡嗡地震動。
她抹抹眼淚,掏出來,頭依舊拄着膝蓋。
雲朵發來微信,問自己有沒有找到工作。
雲朵……
李清心裡更堵了。
雲朵對司華年頗有意思,因為他修道才沒有對他有所動作,可現在自己睡了他……
瞬間感覺好對不起她,像是睡了她的男人一樣。
以後該怎麼面對雲朵啊……
她如果知道了,友誼的小船還能在嗎……
自己怎麼就色心當頭,一時沖動做出這樣的事來啊……
所有的情緒擠滿心頭,像喝了酸澀的藥水,上腦又苦心。
眼睛不自主地又瞄向酒吧的方向。
那片街區來往的人不算多,可是心裡的那個人确确實實的……沒有再出現……
說不難過是假的,就算是一夜情,也不至于過後一點溫情都沒有吧。
他竟是這樣的人……昨晚有求必應,今天冷如冰霜。
難道這就是成年人嗎,一夜快樂後自動分别不再見面……
她的腦子裡忽地蹦出這句話。
這話說的真深刻,有那麼一瞬間,心裡好受一些。
她揉揉哭得發麻的臉蛋,打電話給鄧子文她們,約定好今天一起回白山市的。
還不知道怎麼和她們交代這件荒唐事。
心裡沉甸甸的,像有塊大石頭。
酒吧,司華年的房間裡。
房間門依然大開。
他身上還是昨夜黑色的無袖背心,整個人此時跪倒在地毯上,一隻手抓着手機,另一隻手深深地壓進丹田處,面色異常的蒼白,額頭不停地滲出冷汗,緊閉着雙目,一動不動。
走廊裡腳步聲紛亂,由遠及近。
藍玉沖進來,見到這幅場景,大驚失色。
“師兄!”她箭步撲到司華年身側,摸了摸脖頸處。
白一舟也跑進來。
“掌門師兄!”
“師姐,怎麼樣?!”
藍玉摸到司華年的脈搏,懸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她貼近他,輕聲喚着,“師兄?”
司華年手指動了動,算是回應。
“快過來,把師兄扶到床上。”藍玉喊白一舟搭把手。
兩個人把司華年擡到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
“師姐,掌門師兄從來沒有暈倒過啊!”
藍玉也在納悶,師兄身體一向非常好,功力又十分深厚,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丹田受損呢?
她環視房間,屋子裡的氣息正常,沒有邪物來過的痕迹。
看到床頭櫃的時候,眉毛一挑。
那東西還明晃晃地扔在那裡。
看來師兄昨天一夜春宵啊。
“隐靈……”司華年醒了,氣息還頗為無力,卻直奔主題。
“啊?”藍玉和白一舟雙雙驚詫。
“回,回靜園。”他的手抓着被子就要起來。
“師兄!”藍玉馬上去扶他。
“小玉,事情還沒有結束,隐靈出現了,我們必須馬上回白山去。”
藍玉和白一舟對視一眼。
“師兄,你的傷沒好,我和小舟去就可以。”
“不行,你倆應付不來的,”他撐着身體,就要下床,“幕後的那個邪物想要得到隐靈,此刻隐靈現身一定會感應到,白山剛經曆了一場混亂,我怕……”
不等他說完,藍玉便搶着說,“可是你的傷……師兄,究竟怎麼回事?”
說道丹田受損,他動作明顯停頓,臉上泛起絲不正常的紅暈。
“我,我睡了一覺,就這樣了……”
“不對吧?”藍玉心思細膩,師兄一反常态地避重就輕,肯定有事瞞着,“酒吧裡都很正常,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痕迹?怎麼能夠确定是隐靈?”
“……這,”司華年眼神瞟向别處,“我與它打交道這麼久,非常熟悉它的氣息,一定是它!如果是其他邪物,我不可能感應不到,它是靈氣,隻有靈氣可以進入丹田并且來去不留痕迹……”
“可是……”藍玉還是疑惑。
司華年看着面前的師妹師弟,心裡隐隐地有個猜測,卻說不出口。
隐靈一直以來都附在李清的丹田處,而自打齊遠之逼出隐靈後,它似乎沒在回到她的身上。
昨夜燈光旖旎,情迷意亂,自己觸摸她的丹田時,同樣沒有異樣。
難道說,隐靈已經強大到自己察覺不到的程度?然後趁着自己彌補李清的時候,遊走到自己丹田,竊取了功力?
有些荒謬,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他抿了抿唇,忽然意識到,隐靈卷進了她,也卷進了自己,縱然她抛下自己,可隐靈一天存在,兩個人的關聯就不會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