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姐姐，你拿着。”藍玉掏出檀木護身符，遞給李清。

“這是？”她有些迷茫。

“剛剛你落在裡面了。”藍玉擠出笑容，那晚的秘密就讓它一直藏起來吧，“别忘了我。”

她接過來凝望着。并非不想徹底解決隐靈的問題，可天辰山的幾人因隐靈傷成這樣，自己不能再拖累他們。接下來的路，就要自己面對了。

露出個笑容，“再見，小玉。”

再見，司華年。

她沒有回頭望一眼密室，轉身和陳景一同離開。

陳景把自己的外套給她套好，默默地跟着，心裡已經把事情的原委聽個大概。

是石頭為了化作人形奪取隐靈，才導緻那次白山市的巨大混亂，也瞬間明白了女朋友作為隐靈的宿體，經曆了各種常人想象不到的恐怖，不由得握緊她的手。

感受到陳景的力道，她微微側目。

他的神色自若，帶着堅定，好像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

想到這些過往，她自嘲地笑笑。

不想他知道，他偏偏全都知道了。命運啊，你真會開玩笑。

一路無話，兩個人走回到車上。

山中寂靜無人，頭頂的星光連成片，她癡癡地仰頭，不知在想什麼。

“外面冷，先上車。”陳景沒有棉衣外套，凍得哆哆嗦嗦地。

“嘶——”冬夜的車更冷，簡直是移動的冷庫，他趕忙打着引擎，把暖風調到最大。

空調剛剛啟動，車裡還異常冰冷。她默默地坐着，覺得寒氣正一點點地把自己侵蝕凍結。

“去哪裡？”他問。

她沒說話。

“你剛說回黑水縣，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他試探着。

她微微點頭。

車行駛在路上，李清一直沒有講話，眼睛盯着外面。

陳景不時瞄着她。

石湖山在市郊，深夜外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他心下明白，這顆定時炸彈懸在她頭頂，聽意思，接下來還會有各種事情找上門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開。

“還在想這件事？”他打破了沉默。

“嗯。”

“既然不能确定隐靈是否還在，那就當做它不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不要過多的憂慮它。”

她突然捂住臉，肩膀抽動起來，指間發出悶悶的嗚咽聲。

陳景慌忙把車停到路邊。

“别擔心，有我在有我在。”他輕輕把女朋友抱在懷中。

李清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猶自埋頭，身體不住地抖動。

他蓦地心痛，撫摸着她的長發。

“為什麼……”她的聲音含糊不清，“你知道了還不離開，為什麼？”

“我說過，我會陪你一起。”

“不，你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會沒命的，我不想害你。”

他臂膀微微用力，把她抱得更緊，“你都不怕，我更不會怕。”

“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會有的。”他低聲呢喃。

再說這句話時，腦海裡浮現一個人的面容，他臉上有了絲笑意，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可是，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我現在不過是隐靈的一個容器，它随時會來，危險随時可能再次降臨，我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這樣的我，你還願意嗎？”

“你的過往成就了現在的你，我不會糾結你的過去，未來才是需要我們一同經曆的。”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縱然隐靈再強大，也一定會有克制它的東西。”

未來，一同經曆。

她默默地貼在他的胸口，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這些話頭一次有人講給她聽。

淚水很快浸濕了他的上衣，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弄得那一塊又濕又熱，難受得來回蹭。

他察覺到，用手撫了撫她的頭發。

“好些了嗎？”

“嗯。”

“那我們回家？”

她貼着胸口，有些迷戀，手不自覺地抱住他，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走，去吃飯。”聽到肚子的叫聲，他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