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晴擔心人多排隊,約号約的是早上的八點半左右。
不過既然驗孕棒是顯示的兩道杠,那就表示肯定是懷孕了,但是也不排除炸胡的可能,所以為了預防鬧笑話,沈初晴還是選擇保險一點,上醫院做個檢查,時間太早,科室外等候的人并不多,沈初晴依舊是沒有什麼胃口。
但是早餐還是要吃的,譚松明選了比較不油膩的青菜包子還有無糖豆漿,但是沈初晴連看都不興看一眼,食欲真的很差,譚松明看着妻子蒼白的臉有些心疼,沈初晴不吃,譚松明隻好幾口解決了手裡的菜包子和豆漿,不然放涼了不好吃丢掉也是浪費。
來挂号等候的人越來越多,沈初晴前面的人也越來越少,沒等多久,叫号機器上的語音終于叫到了沈初晴的名字,因為是婦産科,所以譚松明不方便跟着進去,隻好在科室外等着。
沈初晴挂的是主任的号,主診的醫生是一位約莫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頭發已經花白了,看着很慈祥,一聽沈初晴是要檢查是否懷孕的,醫生直接開了驗血的單子給她,讓她去醫院的二樓采血處采血,報告半個小時就能出,到時候帶着報告來找她就行。
二樓采血處的人很多,譚松明幫沈初晴取了個号,兩個人坐在等候區等候叫号采血,沈初晴從小就害怕打針,現在坐着這裡看着采血的人來來往往的,反倒是不怕了,據說懷孕建檔的時候要抽好幾管的血,每個月的産檢,幾乎也會采血檢查,要是怕的話,那以後怕的日子還長着呢。
人總是要成長的,總不能一直都怕吧?
采血的是一位年輕的護士,看着年紀不大,技術明顯沒有旁邊的老護士娴熟,老護士快準狠拿了針找到血管直接紮,來采血的人基本上都是一臉的輕松,但是年輕護士這邊采血的人看表情就知道,肯定要吃苦頭了,有個大着肚子的年輕女人也是和沈初晴一樣怕疼的,因為偏胖,所以護士找了一會兒才把血管給找到,針剛紮進去,孕婦因為畏懼,手突然間一抖,針沒紮對,小護士有些慌“哎呀”了一聲,接着不滿地嘟嘟囔囔了:“紮針呢,你手别縮啊,你看都紮偏了,吃苦頭的不還是你?”
看見還要再紮一次,孕婦的眼圈直接就紅了,在旁邊幫着提東西的丈夫見了直接就不滿了起來:“現在醫院的護士是真的越來越差了,派這麼一個新手來紮針,技術不行就不要紮,紮偏了還在那裡怪别人!”
看着妻子紅了的眼眶,作為丈夫發男人有些急了起來,再看着旁邊的老護士娴熟的手法,覺得自己老婆就是在給别人當練手的試驗品,越想越生氣,直接嚷道:“别紮了,我們要換人,你找别人當練手的試驗品吧!誰樂意給你紮針誰紮,反正我們不紮!”
小護士似乎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登時有些無措了起來,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窗口,外頭所有人都因為男人的聲音看猴似的看着她,目光怪怪的,有的還在竊竊私語,小護士可以說當衆社死,她也就從衛校剛畢業出來沒多久,哪裡有受到這樣的待遇,小臉登時煞白,眼圈直接就紅了。
旁邊的老護士看見大男人這麼欺負一個小姑娘頓時也不滿了起來,一邊忙着給人紮針一邊揶揄了起來:“紮針哪有不疼的,這麼一點點就怕了,那到時候生孩子的時候不是要暈過去?”
老護士的話頓時讓外頭看熱鬧的人群哄堂大笑了起來。
一個老大爺挽了挽袖子樂呵呵的坐在了小護士的面前:“姑娘,大爺當年越戰的時候九死一生都沒帶怕的,這一點點就像蚊子咬,你盡管紮,大爺不怕疼!這誰不是新兵蛋子練出來的啊!現在有些年輕人就是怪矯情的,家裡老婆嬌滴滴的可以理解,大老爺們也嬌滴滴的。”
“老頭!你叽叽歪歪的煩不煩?當過兵了不起啊?!”男人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出來嗆自己,當即惱火了起來。
“當然了不起!沒有當兵的保家衛國,守疆土,讓人民可以安居樂業,哪來的你這癟犢子在這滿嘴噴糞!”男人的話惹惱了另一個同樣來采血的老頭子:“我認得你,你要是真的疼你老婆,剛剛一樓排隊的時候你就該替你老婆排,而不是你坐在一邊玩着手機讓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去排着長隊!這會兒又要來裝,惡不惡心啊你!”
這個老頭子的輸出才叫一個強,直接讓男人臉上挂不住,幾句口角引來了不少人圍觀,甚至連醫院的保安都給招來了,直接禮貌的将男人給“請”了出去,男人氣不過,直接拽着自己女人離開,那個力道一點也沒有在意她是不是一個孕婦,邊走嘴上還不依不饒:“你們等着,我一定會去投訴你們的!”
沈初晴其實有點不解,這個男人剛剛明明看着挺上心的在幫着老婆提東西,雖然行為不對,但是他本意看着也是心疼老婆,為什麼被衆人指責的時候,又會如此粗暴的去拽自己的老婆,要是他老婆沒及時反應過來,這麼猛的一拽估計站不穩不小心就要摔了,孕婦要是摔了可是不得了的。
但是這種人譚松明倒是了解,他這幾年接觸的案件多了,大多數都是家庭類的案件,這種男人說白了就是情緒不穩定,有點分裂,好的時候很好,不好的時候保不齊他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很多家庭裡有這樣一個情緒不穩定的人還是怪難受的,有的人外面是老好人,回到家就把在外面受的氣撒到家人身上,對妻子孩子動辄打罵。
一場小小的插曲随着男人的離開漸漸平息了下來,大家來醫院都是看病的,熱鬧看完了都各自去自己要看的科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