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半睡半醒,到淩晨五點幹脆起身下床找點東西吃。
天還沒亮,街上的路燈一直昏黃,打掃衛生的阿姨已經開始擦洗綠化帶旁的鐵座椅,月亮挂在半空,顯得高冷孤單。
對面樓上幾戶人家亮起燈,劃破高樓的肅穆,因黑暗帶來的莊重随即消失,整個小區被安靜的空氣包圍着。
披件厚衣服下樓,站在路燈下,向手心吹氣,氣水反過來沾濕我的眼鏡。天還冷,我穿的太少,女人總是迫不及待地脫掉厚衣服,好像自己的醜陋全部歸根于那些笨拙的冬衣,自作自受。
我探頭看向遠處,除了清潔衛生的阿姨,街上幾乎沒有人形生物走動,返回小區,生怕某個角落冒出龌龊的小人,伺機抓住像我這樣故意落單的年輕女性,并作出不可描述喪盡天良的事情。
亮燈的房間越來越多,涼亭那裡幾位正在跳舞的阿姨輕聲細語的扭動着,舒緩的音樂聲傳入耳中,隻是聲音被微風刮的斷斷續續,聽着有些模糊。
忽的,瞥見圍着小區的鐵栅欄外有大量的人影閃過,速度極快,來不及看清,我胡亂猜測着,無果後急忙上樓。
不過六點,爸媽已經起來張羅着早餐,見我進門驚詫的表示還以為我在房間睡覺,我稍作解釋。
“青兒,既然醒得早,那吃過早飯後就跟我和你爸一塊跳舞去,我和爸爸可是下了苦功夫的。”我媽興奮的問道,我爸也饒有興趣的等我答複。
“可是媽……”我夾起已經晾涼的半熟煎雞蛋一整個放入嘴裡,蛋黃瞬間爆裂,微鹹的脂質香氣侵滿鼻腔。
“我已經跟賴曉約好去看望一下她的父母,畢竟當年吃過賴曉媽媽的飯菜,長大後就再也沒見過。”
小時候爸媽忙時囑托賴曉的父母照顧我,次數不多,爸媽也照看過賴曉,兩家人算是友好。
可這全然是我随意想出的借口,夜裡半睡半醒時想起楊興煌便覺得應該去一趟老屋,小學畢業後我們又搬回縣城離中學不遠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在咫尺,之後再沒回去過。
但清明假期本就不長,我有些心虛和愧疚,深知應該多花些時間陪爸媽。
“賴曉父母?”我爸突然提高音調,表情也變得警惕起來,我自然猜出幾分。爸爸不過是害怕賴曉父母又提起小時候的事情,我在心中悔歎自己不應該說出随意想到的借口,懊惱自己沒有想的周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