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肖讀盛并未觸碰到我或是他加以控制後我才不至于被瞬間抽空?就像上次他重傷歸來後壓在我身上時我也是即刻就昏了過去...而丁二不知情時,她便像垂死的魚碰到新鮮的河水一樣拼命吸走我的精氣,所以那一刻中我逐漸瀕死而她活了過來?
那是不是可以證明我的身體于他們來說猶如羌人所需精氣的供體?若果真如此,我豈不是早就将自己置于險地?
雖然我及時恢複過來,但如何恢複?有沒有對我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會不會恢複後又瞬間失去?而且在此之後我是不是會被所有有心之人利用?山城的其他人知道嗎?肖讀盛遣人護着我也是因為他想将我據為己有?
林尉曾經閃爍其詞時我就應該想到其中的利害!
來不及思索太多,似是為了求證,丁二迅速彎腰抓起我的手,我掙脫不得,隻得任由她把指甲扣進我的手臂。她不動聲色,靜靜地感受着,凝神聚眉片刻後将我放開。
我們之間沒出現任何像剛才那樣的異常,又或者說至少我沒再感到任何不适。那...是我想錯了?我們雖有身體上的接觸,卻沒有了精氣的抽吸和生機虛脫...
看丁二愣神,我奮力站起身,正欲逃離,見攬香西拿着水壺跑過來,而丁二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香西,你去哪了?”她壓低聲音問着,看起來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攬香西關切的詢問。
“不了,好多了,我們走吧。掌人還交代了事情,不能耽擱。”說完轉身向東走去。
攬香西對着我淺笑一下,也跟了上去。我不知能否再相信她們,靜靜地看着兩個算是陌生的羌人離開的背影,她們會返回來合力攻擊我嗎...
丁二未将剛才發生的事告訴攬香西,也未當面再質問我原因。她急匆匆的走開,是不想我向攬香西求助?還是另有其他打算?在求證後,她否定了可能與我一樣的猜測?可攬香西回來之前,丁二明明還是一副若我不能說出全部實情便叫我付出代價的樣子...或許她有意隐瞞此事,而與攬香西也并不是看起來的姐妹情深?又或許她們會在東邊的深林秘處重新定奪盤算?
原以為被林尉護着,還有顧從之擔着,本無有可顧之憂。沒想到今日發生這件事,是巧合嗎?能再信任山城的羌人嗎?我在山上已生活了一年近半,他們待我不薄,難道隻為貪圖我的特異之處?可我真的有特異之處嗎?為何丁二第二次抓住我時沒有任何事發生?但如果沒有特别之處,肖讀盛又怎會叫一個無用的凡人一直住在山城?
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想法,像要炸開...我不聰明,實在看不透人心,那麼多或許和可能,誰知道哪種最接近實際?
至于眼下我最應該做的就是速速離開此地!
奔跑間我恨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自己随意下山的行為無話可說到極點,十分想錘自己三千錘,釘在生死柱上,自生自滅!
經曆過數次生死,我确實更惜命,卻也極度的視死如鬼!若是其他人,那些生死瞬間不僅能磨練他們的意志,還會讓他們更加勇武。而我怕的要死,明确地告訴自己堅決不能不明不白送了命...
一口氣跑到林尉停放在山腳的黑藍色皮卡車上,不停地喘着粗氣...好久未得與顧從之見面,電話也未得聯系,現在才發覺自己真的愚蠢,後悔沒有在先前好好查看一下肖讀盛和他的身邊人...日久見人心,描述的是凡人心,那羌人呢?像肖讀盛這般的,于我而言,我怕到死都不能辨識。若不是遇到什麼事或到了某個節點,我估計他怎麼也不會将自己真實的心性顯露出來。可即便自己看不出好壞,不能辨出忠義與奸猾,也該問問顧從之!即便他可能也沒有輕易看得出。
那麼,此刻我究竟要返回山上尋求庇護還是去往他處逃開所有羌人?
在山城十幾日未見到林尉,他們又去了何處?他們做的事我一直無從可知,我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他們并告訴他們我可能知道了某些絕對秘密的秘密...去肖黎聲那裡尋他們?不!不!不!肖黎聲差點兒掐死我!
去找自己許久不見的朋友?算算時間他們正水深火熱的上着班,而且他們怎麼可能護的了我?
所謂行俠仗義的事近期也絕對不可再做,數次瀕死,一次又一次的親身體驗過,而我也一直好了傷疤忘了疼,但總不能皆當成兒戲!不能!
十幾分鐘的審時度勢後,我最終決定上山,因為在那裡即便有對我有不正心思的人也不敢貿然出手加害!那裡絕對要比在荒野随便遭人陷害的幾率小的多,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
但,生活時常不會如人所願,尤其在劫後餘生時,非得再折磨和挫折一番。
就在我順着走過幾十遍的山路上上下下好幾回後,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塊臨門的大石。已近中午,汗水濕透衣衫,難道我遇上傳說中的鬼打牆?還是山城裡啟動了什麼機關,重新設置了路途?或是有人故意擋了我腦中的清明,像夢境中的後山鄰人?
因為找不到山門前的大石當下亂了心緒,繼而也亂了計劃,突然覺得不論哪裡也不再安全無憂,開始無比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