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的話我不必問出口,對于肖讀盛來說我不過是一具寄生了他過往親人與朋友殘魂的軀體,若不是如此,我與他還能有什麼瓜葛?
“當然,不過你是黑域的魂體,自然也是為你的。”林尉倒是坦誠,毫不避諱,繼續說道,“我恢複魂識初見你時覺得分外親切,看你瘦的跟小雞仔似的,恨不得趕緊喂胖你。從兩年前起你在黑域好吃好喝了這麼久,不過也才重了十多斤,看上去倒也像個女人了。”他居然有心思說這個……
我不是易胖體質,整日混吃混喝,現在也才将近百斤。不過總覺得身體不比從前輕盈,像是無故拖着幾十斤累贅,也比以前更愛出汗。有時喘着粗氣跟林尉說話,他隻嘲我跟顔如玉一樣,我就追着他打一拳才罷休。
看着眼前的景象,滿鼻子消毒水的氣味與滿眼冷硬的救護監測儀器…那些日子更恍如隔世。
我白他一眼說道:“顔如玉不見了,你可知道他…”
“應該是追随舅舅去了,他确實奇葩,不過比起忠誠和愛,怕是你我都不及他。”
“那就好。”
咔哒,房門被打開,肖黎聲冷着臉走進來。
我和林尉噤了聲,看着他,等他說出什麼惹人生厭的話來。沒成想,他隻是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順便把提在手中的餐盒放在茶幾上。
我知道那餐食是給我的,但我不能理解他這樣莫名奇妙的人。按理說他完全瞧不上我,更不會帶餐食給我。而且他應該知道VIP病房裡有餐食供應,我自己長着腳也具備會說話這項基本能力,我完全可以吃到任何想吃的東西,全然不用他費這功夫。
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二十。我和林尉對視一眼後,他完全躺下來,我拿起餐盒放到餐桌上獨自打開吃起來。
有菜有肉有湯,味道一般。還沒吃完,肖黎聲起身又離開,病房裡隻剩我的歎息和儀器發出的弱小聲音。
埋頭吃飯時本想問他是不是知道顧從之的消息,還未來得及張口...
林尉睡着後發出輕微的鼾聲,我喜于他的情況在好轉。也尋思起是不是要做一點對肖讀盛更有用的事...雖然我未能得知他究竟要如何救我和黑域,但想必那将是很大的付出,也許是生命,也許是自由和原則,也許是他的尊嚴和榮耀……
我知道自己不值得他這樣做,但黑域值得。
所以我該如何幫他?林尉目前的狀況...思慮沒多久,我站起身輕聲走到床邊拉起林尉的手,既然我的能量可以治愈林尉,既然如此簡單的方式就能讓他不再痛苦并恢複,那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隻一刹那,一股綿延不絕的細流從我的手心流向他,緩緩地。叫人覺得奇怪的是我并不像先前那樣很快就産生暈厥感,我放開他的手站在原地感受着可能因後知後覺才出現的不快,隻不過十幾秒後我沒有任何不舒适,确定身體如先前平穩後,我重新抓起他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心想着被丁二抽吸時帶來的痛苦是否是因為我體内的能量屬于被動吸走才讓我難過不已……倘若我主動輸出便不會給我帶來危害?
林尉的臉逐漸紅潤起來,甚至與常人無異,呼吸更加勻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