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什麼,既然是道人幫了我,理應是該回報道人的,但我看道人性子清冷,也無他求,那就做一做眼前事。”我胡言亂語着,甚至同樣費解自己的行為。
其實在她進屋的那一刻,就深覺自己在人生的某個時刻與她有過共鳴和相似之處,隻是說不清道不明,也或許根本就沒有道明的意義。所以我要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呢?
“你這報恩的方式挺獨樹一幟的!”林尉瞪大眼驚歎。
女道人扯着粗犷低沉的嗓子問道“你究竟在幹什麼?”
“就你所看到的,我正在擰幹您衣服上的雨水。”我是該怕她?還是敬她?亦或是無需與她存在任何芥蒂?
她拍開我的手迅速盤腿上了炕,坐到最靠近後牆的位置,橘貓喵的一聲從她懷中跳出來發狂似的撓我一爪後趕快跑開。
它輕松一躍跳到躺在地上的櫃子上,惡聲惡氣的看着我。我确信剛才它那一爪除了想護着女道人也絕對是為了抱十分鐘之前的一須之仇。
手背上的血隐隐的滲出來,我一臉委屈的看向道人。
“姐姐,你不管管它嗎...”我撇着嘴。
“梨花,莫要動氣,這位并無惡意,乖。”道人朝橘貓說道,聽見道人轉換成女聲哄它,橘貓終于放下炸毛的尾巴。
“不要叫我姐姐,我可沒你老。”女道人哼的一聲。
我哦了一聲摸摸手上的傷。
“也是,那我叫你什麼?道妹?”我問的很真誠。
女道人簇起眉頭。
“我叫畢衍。”
“閉眼?”這麼奇特的名字。
“完畢衍生,畢衍。”
一陣短暫的沉默...
“那叫你小畢?”
“畢衍!”
“哦”我坐下來将手上的水擦在褲腿上,又問道:“貓應該是公的吧,怎麼能叫梨花呢,你這樣叫,它同意沒?”
“當然。”畢衍漸漸不耐煩,跟道人的謙遜偏離不少。
“你怎麼知道?”我追問。
“你既已報恩完畢,請快點離開!”畢衍脫掉外衣扔在一邊。
林尉别過臉示意我該走了,随即他走出房門,站在屋檐下,雨小了很多,天空中已經有地方透出光來。我再看眼畢衍她沒有再理會我,我便跟着林尉走到門口站立不動。
我究竟為何而來,又得到什麼...我們該何去何從...怎麼保護那些需要我的人...怎麼才可以戰勝惡人...我是不是也命不久矣...需要回蔚縣道别才是...
肖讀盛走到哪裡...顧從之又去了哪裡,林尉沒有完全恢複...我那些八百年都不聯系一次的朋友們過的還好嗎...畢衍口中的旁人又是誰?青雲是不是還活着...我的爸媽有沒有非常想念我,若是我死了,他們該如何活下去...修長百那個卑鄙的羌人又是怎樣的無恥...汪吉阿姨死前的驚恐,王炔叔叔的詫異..
所有的事情一股腦的湧進我的腦海,左右推攘...
我跟着林尉走到道觀院門口...實在不能死心,又轉身跑回畢衍所在的房間,她仍然呆坐在炕上。
“我們會死嗎?”這也許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