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衍毫不理會,甚至是,兩人打鬥到這會兒,他連個氣息都不帶喘的。這會兒,他更是腳步不停,已然踏上了通往内殿的長廊。
蘇沐瑤瘋狂地掙紮,這會兒,什麼端莊賢淑全然不顧了,見溫衍根本不搭理她,甚至他的唇邊還有着令人抓狂的笑意。
你不要顔面了是吧?!
本姑娘跟你鬥到底!
蘇沐瑤不掙紮了,反正前世和溫衍大婚後,她也曾在溫衍的懷中溫存過幾次,這會兒再度被他這般抱着,她全然沒有半分羞怯和心慌。
既然心态已然破罐子破摔,她便直接抱住了他的肩頭,摟住了他的脖子,在溫衍放緩了腳步的訝異中,蘇沐瑤對着他那早已紅透了的耳朵,一口咬了下去!
如此近距離地貼合,蘇沐瑤就算是再怎麼情急之中,也聽見溫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旋即,她便覺得口中有一股子滾燙和腥甜淡淡綻開。
可是,溫衍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止,他繼續死死地抱着她,朝着内殿走去。
口中的腥甜又濃郁了幾分,蘇沐瑤縱然氣結,卻也不得不憤然松開了口,可她的眼前卻看見溫衍的耳垂上有着觸目驚心的血痕。
她的胸口莫名地有着刺痛蹿入,好似被利刃紮進。
“溫衍,你瘋了?!”她氣得大聲吼道。
溫衍一步跨進寝殿内,将她安全地放在床榻上,在蘇沐瑤正準備起身時,他一把将她摁在了松軟的床褥内。
淡淡的,已然熏過雨落雪松香味兒的被褥瞬間侵襲了蘇沐瑤的鼻腔。
這是蘇沐瑤從小到大都一直喜歡的味道,她承認,前世溫衍對她也隻有這一點好,尋常都會佩戴了這種香味兒的香囊在身上。
重生來到這一世,再一次聞到這香味,看着眼前侵然逼近,就在咫尺的溫衍,蘇沐瑤忽而有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對,我是瘋了!”溫衍侵身壓住了她,他一手鎖住了她的雙手,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雙目赤紅,道:“你把我耳朵咬斷了是最好!從此我便是聾了,你就再也别想着離開了!我接見外臣,商讨重事,瑤兒就在旁邊做我的傳聲,若是你閑來無事,别想着收拾包袱走人,幹脆去跟外官學個手語。這樣,今後咱倆大婚了,也可做個夫唱婦随的鴛鴦!”
蘇沐瑤一愣,卻是被他這話給氣笑了,可她依舊正聲道:“溫衍,你為何要這樣?你今後還會有其他喜歡的人,何必這樣綁縛一個不愛的我在身邊呢?”
“我說過,你已在我心裡,我不可能再裝得下其他人。”
“呵,所以,你就必須把我囚禁了嗎?”蘇沐瑤冷笑:“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
“瑤兒,我這是在保護你。”溫衍的眼底盡顯痛楚,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護你周全,保你安危。尋常我外見朝臣,内審塔城火案,就算是再怎麼忙,你的事,蘇家的事,塔城火案的事,我都會放在心上。是,我确實不如杜予添那般會讨你的歡心,他會送你松鼠,送你木魚……”
蘇沐瑤大驚失色:“你……你知道木魚?”
“呵,我當然知道。”溫衍痛苦道:“我還知道,杜予添想要送你木魚的時候,是想跟你說他是怎樣地喜歡你。”
蘇沐瑤的眼底迅速地蒙上一層水霧。
她想起了前世。
想起了前世,溫衍為了緩和他倆漸入冰點的夫妻關系,喊來了杜予添去東宮吃酒閑談,卻在那次閑談的時候,溫衍還故意提及了那個木魚。
她一直以為,他不知道那木魚是杜予添送給自己的。
“呵,原來……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溫衍捏着她的下巴,伏在在她的側顔,低聲道:“這些小家子氣的東西,我根本看不上眼!若是配上我家瑤兒的,唯有塔城火案的真相,唯有将兇手公之于衆。”
蘇沐瑤的心底有一股子莫大的悲痛奔湧了上來,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啞聲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我當然什麼都知道。”溫衍毫不掩飾,道:“可我不知道的是,那杜予添就用這些小把戲,憑什麼能讨得了你的好?!”
“我告訴過你,是他會給我自由。”蘇沐瑤再一次地說:“他不像你,想方設法地囚禁我,還暗地裡偷我的包袱,扔我的松鼠,更嫌棄我的木魚!”
“自由?”溫衍的唇邊輕笑盡顯,不屑道:“好哇!瑤兒想要自由是麼?那我給你!”
說到這兒,溫衍那隻捏着她下巴的手松開了,轉而捏上了她那隻肉乎乎的耳垂。
他正色道:“你的包袱就在旁邊的小幾上,我宮裡的所有人待你的禮儀都如太子妃之儀,自然不會有人膽敢攔着你。你若是想走,我會放了你。你若是想出門去找杜予添,我成全你。”
蘇沐瑤當然知道,溫衍這麼一說,必然是有條件的。
果然,溫衍的話鋒一轉,又聽他說道:“但是今夜晚膳之後,我會一一召見朝臣和良将,這些人,都是我這三年來調查的,跟塔城火案有關的人。我本想讓瑤兒今天開始住在我這裡,好今晚聽聽這些人的說辭,你我也好有個商議的對策。我這行宮前後保護得十分嚴密,絕不會有賊人肆意靠近,你我到時候有什麼體己話,也不會被旁人聽了去。”
蘇沐瑤的眼睛一亮,心頭卻沉了幾分:“溫衍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你大可安排在白天召見,做什麼要今夜晚膳之後?!”
溫衍冷笑了幾分:“從京裡趕來的郭光隻有晚上才能到,他手頭所行的都是機密之事,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白天出入。”
“郭叔?”蘇沐瑤心頭大喜:“你把郭叔請來了?”
“瑤兒不是聽說,當時的辎重車裡出了問題麼?你說的話,我向來都放在心上。”溫衍捏了捏她的耳垂,道:“所以,你若是現在想離開,你若是想跟着杜予添離開,行啊!你從此就不要再回頭了。”
“溫衍你無恥!”
“呵,我還睚眦必報呢!”說到這兒,溫衍又向着她的臉頰親近了幾分,“瑤兒剛才咬了我的耳朵,可疼了,這筆賬,我得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說罷,他在蘇沐瑤的掙紮中,對着她那隻已然血紅的耳朵,深深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