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了。”沐菊情急用力掐了一下常苒手臂。急忙跪下閉上了眼睛。
“你在咒我,還是在詛咒誰?原說你推哲兒下水本王還有點懷疑......”
蕭承言忽然話鋒一轉,“去宮裡請太醫,若哲兒損傷一點,本王看你如何償還。看看宮裡哪個敢保你這個蛇蠍婦人。日前是誰同本王說,會視哲兒如己出?你真是心腸惡毒......這才多久便藏不住了?”
常苒說出口後也覺得有些不妥,可聽蕭承言如此言,唇角抽動了兩下,強壓着一口氣道:“您這般便信了?證據呢?誰說了?叫她對峙。我們院中人都在一處,可以各自為證。”
“好一個各自為證,本王倒要看看你們院子,還是不是本王的人,這般口能對心。來人!”
“來人!”
“在。”雁南隻得在門口應了一聲。
“把懿德院的所有人都抓起來,嚴審!我倒要看看重刑之下哪個還敢替你辯白。連着之前的事,一件件、一樁樁都給本王問清楚了。看看懿德院的是不是真如同你說的,這般清白無辜。”
“不成。”常苒伸手按在跪在邊上的沐菊肩膀之上。“您要屈打成招?照您這般審,死人都能活了,更何況是她們血肉之軀,如何受得住?”
蕭承言一把推開高月盈,朝着常苒走了兩步,瞬間便到了門口。
“都聾了?外頭人呢?哪個但凡不動手的,我便一道審了。”
蕭承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更是隻對着常苒說的。
這話之後外頭果真小範圍騷亂了起來。原本懿德院之人便在遠遠的地方站着。此刻都被圍在人群中間。也不知是誰在後推了她們幾把,她們驟然被圍起來也是驚慌不已。
禧儀院之人各自認主,有幾個沒眼力見的打算趁機進屋。卻被站在門口的雁南瞪的退了回去。
屋内,蕭承言一把拉起常苒手腕便朝着外頭走,更是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月盈道:“你也來。”
常苒用力的甩着被抓痛的手腕,可就是甩不開蕭承言的手。便又用手推着蕭承言的手,可也掙脫不開。就這般被強行拉到門口,碰倒了屏風,邁出了門檻。
高月盈起身時,那角落一直跪着的嬷嬷先行站起來過去扶着。卻被高月盈一把推開。
那嬷嬷不敢看高月盈忽而變得銳利的目光,隻得低下了頭。
高月盈也伸出手狠狠抓了一把嬷嬷的手腕,可随即松開手。正了正衣衫,闆正了身子,氣定神閑的跟出門去。雖沒有侍女,卻走的極穩。
沐菊随後也站起身,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獨在内裡站着的嬷嬷後轉身出去。
門外雁南并未随王爺走。瞧見沐菊出來,瞧着左右無人,便小聲提醒:“瞧着爺是帶娘娘去了書房,姑娘快跟上吧。”
沐菊邁過門檻後站在原地,卻是毫不避諱的說:“多謝大人。隻是如今的場面,奴必要去受了刑,才好力争奴之後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
說完沐菊便朝着懿德院幾人方向而去。
“哎。”雁南擡起胳膊想拉住沐菊,可手臂剛剛擡起便急忙收回。此刻還是不要過多牽扯,一會才好求情。
隻瞧着沐菊和其他人被旁人推搡着朝着後院方向而去。好在那便有深年的婆子負責審問,倒也不擔心旁人私自對她們如何,想到此雁南除了歎口氣外,仿佛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帶裡頭這位一道去,事關重大,她更要嚴審!”雁南才要邁步,急忙又停駐吩咐道。
屋内的嬷嬷驚了,看到是雁南發号施令,急忙喊道:“我可是世子的......”
奈何雁南根本不聽,說完便疾步朝着書房的方向而去。
瑞王府前院書房門口。
蕭承言才松開常苒的手腕。
常苒的手腕上三道清晰的手指印。常苒用另一手揉了幾下才消散開紅暈。
而蕭承言此刻背着雙手,也在瞧瞧揉着手指。方才路上被常苒又掐又打的也是紅了一片。心裡也是氣惱她不知自己一番好意。
“你......”蕭承言才要說話,就看常苒也要說話,便止住話等着常苒先說。
常苒一時不知該求還是該辯白,眼神一下飄忽了起來。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回頭看去,卻隻見雁南遠遠的過來。
“沐菊?”常苒眼神仿佛瞧不見高月盈,依舊朝着雁南身後掃了兩下,卻沒見。轉過頭來瞧見蕭承言的臉。忽然便跪了下去......
“您......别叫她們用刑,那些人宮裡出來的,手下沒個輕重,這也沒個章法,她們會受傷的,會......您......”
常苒磕磕絆絆的話也不知該如何求情了。從前因為在家瘋鬧後的賣乖,讨饒都是基于家中父兄母親的愛護,可如今到這府上,似乎都毫無用處。
“您罰我,罰我禁足。是我帶她們去的後花園,這才叫旁人得了機會。是我沒聽您的話,沒好好安分守己。我替她們受過!我抄女則十遍。百遍。您快叫人,别讓她們動手啊。”
“你緊張她們?”
“是。”
“那孩子呢?孩子掉水了我可沒瞧見你這般緊張。”
“那是......我緊張了。我抱他了,我叫她們去救上來的。”
“那誰推進去的?”
常苒搖了兩下頭。
蕭承言的目光看向高月盈。
高月盈急忙也搖着頭,乖覺的跪在另一邊,拉着蕭承言的手臂。“妾聽了禀報才來的......”
常苒也學着高月盈伸手拉着蕭承言的手臂。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開始吵了起來。
書房的西知出來瞧着也是蒙着,看到遠處雁南的眼色,急忙退在遠處廊下也規矩的站着。
“行了!”
蕭承言忽然覺得厭煩。兩人統統甩開,後退了一步。
“都不必說了,審了自然分明了。”
“那要審到如何?”常苒問。
“受不住刑了,自然便說了。”
“您覺得那般,可信?”常苒又問。
“是。”
“可若是沒等......”常苒眼中已有淚。
“......等,哲兒清醒。”
常苒聽後,低了頭。默默閉上了眼睛,把眼中的淚消散。
待已不在含淚,常苒重站起身子。
“有異便審我們院子的人自證。為何不審旁人?如此下去哪個還願在我院子侍候?查了、還了清白,又能如何?賠錢銀數貫,還是立個碑文說她們都堅韌?是這世間都這般荒唐,還是隻這府裡沒有是非黑白?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