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言愣了愣神說道:“不是。是覺得女娃娃多好。同你一般漂亮的更好。”
常苒吸了吸堵塞的鼻子,什麼都未說。隻是閉上了眼睛,淚卻是控制不住的落下。
蕭承言卻是仿佛在幻想那小女娃娃,仔細瞧着常苒的臉。“本王偶爾會夢到一個小姑娘的,長的很美很美,穿着粉色衣裳,在花園中撲蝶。粉衣上的花紋都瞧得清,臉卻是瞧的不甚真切。同你白日撲蝶的樣子好像的。大抵美人都是這般的。是不是?生個小女娃娃,正好不是?”
常苒卻是因為高熱未退,早就睡得混混沉沉。
蕭承言看着常苒微紅的俏臉,隻以為她是有些含羞。便隻拍着常苒過了一盞茶功夫,掖掖被子,便從窗戶離開了。
沐秋記着時辰原來想來給常苒送個湯藥,結果在門外隐約聽了兩人說話。藥撒在門外階梯上,空碗牢牢被沐秋握在手中。人也強忍着卻是止不住的發抖。聽了常苒的話便更恨上了,恨上了這個瑞王府,恨上了後院中這些人模鬼心之人!
第二日常苒強撐着起身,上妝掩飾自己的臉色。
沐秋更是紅了眼眶,隻差當着常苒的面落下淚來,慌忙便退出了正屋。不多時常苒卻是喚她回來,屋中隻兩人時常苒透過鏡子瞧着剛進屋的沐秋道:“秋兒,别哭。她欺負了我,我定是要讨還的。技不如人便隻得忍了,但我們也該複仇了不是嗎?”
“小姐知道是誰?”
“是誰不知道,後院中誰都有可能。但卻有一出頭鳥,高妃!還記得日前要污栽我藏人嗎?”
“她?”
“若我有孕,隻怕我清白難以分明。況王爺隻夜間來。縱使他知,旁人也會有閑言碎語的。”
“她們這般做,難道不怕報應嗎?舉頭三尺呀!”沐秋激動的朝着常苒妝台方向走,路過圓桌時更是掀翻了茶盞。
常苒在鏡中已看不到沐秋,便轉了轉方向,重又在鏡中看着沐秋起伏的背道:“怕?做都做了,還能怕什麼!醫女說我明顯是被下毒迹象。高月盈她布得先局栽贓為攻心,輔局是‘菜’茴香。我方才再次想了想,她這輔實在不算聰明。所以她隻是明,那還有一暗。”
“韓妃娘娘,同樣是侯爵之女出身,奴婢總覺不該是那般模樣。就算不抵小姐您明豔,學識性情也不該差太多的。”
“嗯。”常苒點了點頭,回過身正視沐秋。“可能是她,可能是旁人。我是被高氏迷了眼,隻怪她太出彩。多虧你剛來還算清明。若真是被别人趁勢摸魚,隻怕也是難以察覺的。從一開始便落了下乘,一開始便輸了。日後就不好翻盤了.......争得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不争,現下人打到家門口了,退也退不得。況且身在其位卻不盡力,如何都是錯!所以該争了,要是輸了,大不了一死也要保全家族。也算盡孝了。也罷,無論是誰,我此次還擊便要一把打到痛處。高氏她最在意的便是她兒子。我已經想好了,會把世子要過來扶養。要設局,也要有人願意入局。這局事關她,她不得不入!想要逆着,終要到達的終點,要作出比正常艱辛百倍的努力。一個事情的結局,是在無數人一點點的推動下造就的向着一個難以預測的結局發展。秋兒!日後,我若落了圈套,棋差數招翻不過身,便指望你了。你比我沉的住氣,也有籌算,你隻記得,先可常氏,顧全了常氏一族,也不枉我來這一遭......”
常苒伸出手。
沐秋急忙過去扶着常苒站起身來,忽的驚呼。“小姐,你又見紅了。”
常苒回身看了看座椅,歎了口氣。“換身衣服吧。”
沐秋給常苒令換了一身。常苒卻是突然一把拉住沐秋的胳膊。同沐秋說:“薛醫女,似乎是我那自小走失的姨娘。昨日她撩起了衣袖我更看的分明了些。同我相似的胎記。可我不敢問,我怕她覺得我有意拉攏。之前讓菊兒送的信便是借着哥哥生辰名頭請娘一道回來。自是姐妹還是能認得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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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隻派人傳話,并未回來。隻覺得雁南可能去京郊後一夜都惴惴不安。自小什麼都不如姐姐。如今的一切似乎更似奪了姐姐的,是自己跟着入的王府,該是自己出家的可自己卻被雁南寵着。三、五個丫鬟照顧她,此番待遇簡直要趕上了從前的小姐。
又怕雁南誤會于她......姐姐能把自己的玉佩給雁南讓她來尋,那便不會多說什麼。可就是那般不安。無名的不安。
“菊兒!”雁南悄悄附在耳邊喚着。
沐菊緩緩在睜開眼看到身旁的雁南,一下便紅了眼眶。
“辛苦啦。又是一個兒子。”雁南開心的說,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沐菊卻是笑不出來,隻問着,“能不能讓妾身起名?”
“你想好名了?好,叫什麼?”
“夢哥!”沐菊說完淚更是大顆的滑下.......可能再無人知道,無人記得,從前沐秋的乳名,便是夢哥。
雁南依舊笑的燦爛。乳娘抱來孩子時,雁南逗着他便一下下喚着......幾聲過後,又想起胧明庵沐秋講的兒時回憶。才止住笑轉頭看着沐菊。伸手心疼的撫一撫沐菊的發,心中想,這疼多傷,饒是沐菊平日嬉笑也是被傷在心底的。莫怕,我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