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都尉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說話,微微側了側身子而已。
常文華才說道:“你們犯了軍規,知不知道。誰讓你們出去查看、巡視的?若是洩露了巡視來往時辰。部署全部都要重新謀劃。”
“我們錯了。爹。”常蕪小聲說着。
常文華一拍桌子。“爹什麼爹,現在是軍中。”
常蕪看看常文華立刻改口說道:“常将軍。我們知錯了。”
常文華說:“他京中來,不知軍紀。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常蕪。枉我這麼多年......你是明知而顧犯。”
“是。我們認錯,認罰。但是......還有一件極其緊迫之事。能不能先禀報了?”常蕪低着頭,卻是擡起眼簾,瞧着常文華。還順帶着看了看常衡,期望常衡能幫着說說情。
“說。”常文華直白的說着。
常蕪急忙轉頭看着尚戰使着眼色。各自從衣服胸口位置拿出兩塊碎布。拼接出來正是一個布防圖。幾個人都湊近了看着。司馬都尉看了看兩人,目光重新看着地圖說道:“這......這是真是假?難不成特意放出假的,讓我們咬鈎子?”
常蕪看着地圖,手微微點着角落的一個豎線位置。突然說道:“之前找人混進南國畫的地圖呢?”常蕪說出口才發現,急忙低下了頭。這帳中不止他們父子三人。還有監軍,還有這少年呢。還有看在帳外的兵士呢。
常文華,常衡兩人卻是對視一眼。并沒有過多的言語。常衡便轉身,在一旁混雜在衆多文案中找出來一個地圖。拿到了這邊展開在桌子上一一對比,其中那地圖的一個小角落,正好同眼前的地形布局相同。
正是一處接壤的城池。擊雲城。
而常蕪兩人帶回來的碎布,把人員布局畫的更加細緻。
常蕪快速掃過,已經發現能對的上。便在一旁大緻講了他們發現的事情。卻是沒提後來找到的那人。更是分毫沒提山洞之事,隻是說一直在樹下被雨澆着。
“按你所說,這應該是要傳遞給某人。反被陰了。來的人卻沒發現這個。隻怕是南國派系之争,那倒也有幾分可信之處。隻是若真是緊要之人要這信件,若未收到,必定要查。若要奪城定要迅速。否則一旦發現......便失了先機。”常衡分析着,說着自己的想法。
“對。哥哥說的是。”常蕪急忙應着。
常文華卻是一合那地圖。尖銳的目光瞧着兩人說道:“是什麼是,跪回去。傳軍杖。”常文華朝着外頭又喊了一聲。
重新跪在地上的尚戰一聽,不免覺得氣鼓鼓的,立刻回道:“不過是跟着巡視的人出去了,也沒真惹出禍事。再說還帶回來這個呢。”
“你别說了。”常蕪在旁,小聲的提醒尚戰。
“為什麼不說?自古有錯該罰,有功該賞嘛。至于的嘛。”尚戰仍是不服氣,昂起頭對上常文華的目光,就差沒立刻站起來。
“我都叫你别說了。”常蕪一個勁的在邊上勸着。
外頭有個兵卒,掀開大帳的簾子。手拿着一根大棍子進來,在他們邊上站定。
常文華看着尚戰說道:“你也說有錯該罰,有功該賞。那好。錯在這,功在哪?别以為拿回來這幾個破布就是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能不能用?能用又該派出多少人去奪?奪了又該多少人去守?去打一番值不值得?這一場又該損失多少人馬?是否因為打着一仗便引起兩國再起紛争?都想過沒有?”
尚戰一聽,便不說話了。
常文華繼續說道:“我不知你是什麼門路,但是能進來我這大帳,就得守我這的規矩。今我不打你。但是你得看清楚了你現在是在哪。”
這話常蕪一聽,便知。完了。爹是要打我,殺雞儆猴。這話也不是說給尚戰的,是給那監軍都尉。目光不由得在常文華和常衡之間來回晃。
常衡聽後也皺了皺眉頭,一下對上常蕪略微輕皺的小臉。清清嗓子說道:“将軍。我......”
“你别管。”常文華一下打斷了常衡的話。回頭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常衡。
常蕪呼出口氣說道:“都是我的錯。明知軍規,知規犯規,我該打。”說完像赴刑場一般,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