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祖姥姥可能會知道一些,但她沒告訴我們,所以我們也不知道”
阿魚這話說完後就沒有人再說了,一路無話,直到籠罩在森林中的迷霧終于慢慢散去,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都能看到前方一條蔓延到遠方的崎岖小路。
這也就意味着,再往前走上兩步,她們就可以離開這裡,離開這片危機四伏讓人險些喪命其中的落青山脈。
可浮春卻遲疑了,她不缺少面對挑戰該有的執着和聰明,卻總是缺少一些能夠推着她往前走的勇氣。
隻隔着短短的幾步距離,卻讓她感覺像是面對着天塹,始終無法往前踏出一步,她怕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外面是陽光晴好的正午,陽光落在開滿野花野草的崎岖小路上,有微風偶爾路過,野花野草就會随着清風跳起曼妙的舞,外面的世界都在向她展現出友好的那一面。
“走啊,愣着幹什麼呢?”
阿魚在身後拍了拍浮春的肩膀,将她從恍惚的思緒中扯了回來。
浮春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不自覺的有些想笑。
幸好,她雖然缺乏面對改變的勇氣,但她的身邊一直都還有其他人。
陳海礁率先走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是浮春和阿魚還有被推着坐在木椅上的陳錦鯉,最後姗姗來遲的是海月。
“時隔這麼久,我們終于走出來了!”
久違的陽光照在身上,這種熟悉又溫暖的感覺,讓陳海礁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她們這一趟進山,确實走了太久太久。
“是啊,我們離開的時候琳琅師姐和海言受了傷都還沒醒,也不知道過去了這麼久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陳錦鯉也有些感慨。
人世間的修仙者們對時間的概念都很模糊,她們常常在突破境界時隻一次閉關或許都要閉上幾年到幾十年。
而她們雖然确實是入了修仙門派,卻也并未正式踏上修行之路,至今也未曾脫離凡人的眼界局限。
“等我們去鑒天宗走一趟之後就盡快回去吧,海月應該也很擔心海言的情況,是吧海月,海月?”
當初的那一幕帶給幾人的印象過于深刻,哪怕陳海礁和陳錦鯉都沒能親眼目睹,隻是從冬陽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也依然為此而感到震驚。
當時的陳海礁對着冬陽宗主千恩萬謝的感謝了很多遍,她都不敢仔細想,如果不是冬陽的及時趕到制止了雲獲,或許連海月也會落得個重傷昏迷的下場。
不過,等等!她好像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要緊的事。
“那個鑒天宗的宗主那麼厲害,連琳琅師姐那樣的天才都不是她的對手,我們這樣貿然去闖人家宗門,真的能打赢嗎?”
海月卻一反常态的安靜,沉默,自從那次她和祖姥姥不知道聊過什麼之後,就一直如此,連陳錦鯉都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陳海礁有些擔憂的看向她。
“海月,你是有什麼心事嗎?一路上連句話都沒說過”
“有什麼事情跟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總能解決的”
陳錦鯉的語氣也有些擔憂,她早就注意到了海月的不對勁,當時隻顧着去照顧陳海礁的情緒,倒是一時間把海月給忽略了。
這倆不省心的,真是一個輪着一個給自己找事幹。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海月并不想多解釋什麼,隻想趕緊糊弄過去,但看陳海礁和陳錦鯉兩人的這幅樣子,顯然也不是她能随便糊弄了事的。
“好吧,我認輸了”
“其實是魔族的那位族老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想了好幾天都沒想明白,但是感覺你們又急着想離開,所以我就沒打算用這事來煩你們”
其實這事換做其他人來看,也不算多難,隻是海月身在其中,有些當局者的不知所措罷了。
“什麼什麼,祖姥姥跟你說什麼了,她怎麼不跟我們說跟你說”
阿魚在一旁非常積極的參與到話題中,她也想知道到底祖姥姥偷偷摸摸跟海月說了什麼話,究竟是什麼秘密不能告訴她們隻能告訴外人。
浮春也默不作聲的往前挪動了兩步,腦袋往前湊了湊。
“就是那個…”
海月剛開口想說,剛剛離開不久的森林裡突然傳來了兩聲巨大的吼叫,把她還沒說出口的話給硬生生堵了回去。
“吼!”
“吼!!”
整個森林都被這巨大的聲響驚起撥動,無數隻飛鳥在吼聲響起的瞬間,展翅逃離。
整片森林裡的飛鳥群數量極多,都在同一瞬間起飛,遮天蔽日的鳥群幾乎将整片天空給擋個嚴實。
這聲音成功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已經沒人去關心海月剛剛到底想說什麼話了。
“好恐怖的聲音,這究竟是什麼生物發出的叫聲?”
這是陳錦鯉
“哇塞,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森林裡居然有叫聲這麼大的生物,難道是新來的?”
這是阿魚
“也不知道這些異常會不會波及到祖姥姥她們,真讓人擔心”
這是浮春。
這是…
陳海礁是個膽子小的,她沒有那個勇氣,在聽到巨響面不改色站在原地,甚至還有心情點評幾句。
早在巨響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從站在隊伍最前方的位置撤了下來,從距離森林最遠的位置挪到了距離最近的位置,她并沒有面對危險該有的氣魄膽識,她太軟弱。
可她在聽到這聲音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擔憂,距離森林最近的,是站在隊伍最末尾殿後的海月。
“海月,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身為鲛人族的海月面對這種聲波形式的攻擊從來都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在其他人身上隻是稍微大點的聲音,最多也就是被吓一跳,但落在海月身上,那就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