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進來的,可惜是最後一瓶了。”黃皖說,“這些都送給你吧。”
原來黃皖從賀白一進門便嗅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青草香,知他過幾日便會到發情期,他怕賀白支撐不住才将這僅存的一點抑制劑全送給了他。
“這……”
“要不是有抑制劑支撐,這裡早就亂了。”黃皖望向投射進光線的小窗口,微眯起眼睛感慨道。
“你們omega發起情來真是要命,讓人情不自禁呢。”
回過頭來,黃皖對着賀白會心一笑,這時他的視線凝視在了某處:“你被标記過?”
賀白知道黃皖看到了他側頸上的疤痕,欲要否認,黃皖卻又喃喃道:“不像,alpha可不會咬這麼深……”
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擡眸看着賀白:“是beta?”
賀白裝作不在意地點點頭,用手輕輕蓋住了那處痕迹。
黃皖忍俊不禁:“是伴侶嗎?”
賀白尴尬地笑笑:“不是,是很要好的朋友。”
這處傷疤已經造成了太多次誤會,按理來說賀白早該免疫的,可不知為何,每次旁人提起時他還是異常尴尬。
“哦。”
黃皖的表情完全不像相信的樣子。
賀白也不再解釋,他将抑制劑小心翼翼地收好,雖說通過訓練他已經幾乎可以做到在發情期時不使用抑制劑了,但為了避免引誘他人犯罪,賀白隻能暫且收下以備不時之需。
夜晚來臨,獄卒送來晚飯,黑黝黝的米飯裝在髒兮兮的木桶裡,上面還有死去的蟲子屍體,讓人難以下咽,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們又獨獨給賀白專門送來了一份用食盒盛裝的精緻飯食。
白花花的米飯配着碧玉般綠油油的青菜,以及香嫩撲鼻的燒肉,這使得牢獄内的其他人都兇神惡煞地看着賀白,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剝。
“這是……”賀白微皺着眉看前來送飯的獄卒。
獄卒笑嘻嘻地說:“這是李處特地命人送來的,如果您不喜歡我們再去給您做别的。”
關在這黑魆魆的牢獄内卻吃着美味佳肴,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被李賢勤玩得很明白。
賀白微垂下頭,隻是淡淡地說:“知道了,你去吧。”
如此厚此薄彼,表面上是偏袒一方,實則是置自己于死地。
賀白作為omega組織的重要人員,卻與alpha當局不清不楚,最終的結局隻能是吃力不讨好。
說白了,像賀白這樣身世顯赫的omega與alpha又有何區别?
一方不信任,一方不買賬,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可是……
他還是做了。
為他自己,更為了同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人。
獄卒關上門後,賀白便感覺到刀子般的目光向自己投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站起身,将食盒裡的菜一樣一樣擺出來。
“大家一起吃吧。”
衆人們皆露出驚訝的表情,卻又不敢上前。
同為被捕的一個少年不管那麼多,他端着自己的碗,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大哥哥,我真的可以吃嗎?”
“可以呀。”賀白溫柔地說。
“那我想吃肉!”少年笑嘻嘻地蹭過來,從盤子裡夾走了兩塊沁着油珠的紅燒肉。
他歡天喜地地跑回到自己同學身邊,把肉分給了他一塊,另一個少年羞赧地看向賀白,充滿感激地笑笑。
既如此,其他人也就不客氣了,不過大家都很自覺地夾了很少一點菜,把大部分都留給了别人。
晚飯過後,月亮升起來,窗子外星空點點。
賀白趁旁人不注意,在角落裡打開賀君給他的紙塊,那是一張字條。
“我們會及時救你出去,465組黃皖也在,有事可找他幫忙。——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