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白的心中起暖意,良久之後才緩緩道:“許樓,你不必為我做到這地步。我知道你的心。”
“你不知道。”許樓拽着賀白的手,“可我也不需要你知道。”
“你在這跟我打啞謎呢?”賀白無力地笑笑,甩開許樓的手。
“那我跟你說明白,你聽嗎?”許樓追上賀白。
賀白看見堵在自己面前的人。
末了,他輕聲歎了口氣。
“許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心裡除了父母,你是最重要的人。”
賀白的臉微微泛起紅暈。
“這世上從來沒有任何人比你還要好,我記得這份情,所以我不會動搖。”
“假如有那麼一天,我甯可自行了斷也不被那畜生玷污,你大可放心。”
“别瞎說,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許樓拿出絹子,輕輕替賀白拭去鬓角的汗水。
賀白卻躲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小白,你身體不舒服嗎?”
許樓發現了異樣。
賀白微眯着眼睛,眼裡浸滿水漬。
他隻是瞥了一眼許樓,低低地說:“沒事。”
許樓快步跟上他:“是不是你被信息素影響了?”
許樓指的是賀白在演講時台下alpha釋放信息素的事。
“就那點威力的信息素還奈何不了我。”賀白閃開頭,不想讓許樓觸碰他的額頭。
“那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是不是發燒了?”
許樓雖然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可以确定賀白不是因為發情期,因為在半個月前他才剛剛度過發情期。
“沒事,我回去吃點藥就好了臉。”賀白敷衍着。
“這麼熱的天,難不成是中暑了?可是你明明前幾天……”
許樓突然發覺哪裡不太對勁。
前幾天賀白明明冷得渾身顫抖,甚至還向許樓借外衣。
可是,這麼熱的天,為什麼會冷?
許樓擔憂地看着賀白,眉毛蹙成一團。
“是打擺子,對不對?”
賀白偏過頭,沒有看許樓。
許樓抓起賀白,就要往反方向走。
“許樓,你幹什麼?”
賀白試圖甩開許樓抓着他的手,但這一次許樓的力氣太大了,他怎麼也掙不開。
“帶你回我家,我們收拾收拾東西晚上就坐船去特羅那。”
“去特羅那幹什麼?”
“給你治病。”許樓頭也不回地說。
“許樓!”賀白突然一甩胳膊,定定地站在那裡。
許樓回頭擔憂地看他。
“小白,别胡鬧,你必須要接受治療。”
“不過是寄生蟲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賀白的聲音軟下來,“行軍途中在所難免,那麼多将士得了這病也沒見怎樣,怎偏就我一個人矯情?”
“可是……”
“許樓,我是醫生,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身體,而且我已經吃過藥了,你不用擔心,過段日子就會好的。”
賀白拍拍許樓的肩膀。
“那我到時讓他們從特羅那運些進口藥來,目前卡特斯國内的醫療水平還不足以應對這種病。”許樓說。
賀白點頭:“那就多謝你了。”
許樓還是站在那裡猶豫着不動。
“走吧,我們回去。”
賀白主動挽起許樓的手:“今天組裡發五花肉,你可得給我們露一手。”
遙遠的天際仍然是灰蒙蒙的,可賀白的心卻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