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姐姐們抓把勁,趕得上的年底我給她們統一證個婚。”
“那便是綁,姐姐們也要綁個夫婿回來了。”櫻桃打趣道。
連翹打了個呵欠:“不止是她們,還有村裡的小子們,銀子叔他們也是單着吧?這樣,吩咐下去,以後店裡招人優先招家屬,所有家屬購物一律九五折,軍人包括退伍軍人及直系家屬一律八折,福利小姐可擺這了,送上門的買賣還做不成,以後直接改姓吧,我可丢不起這人。”
“是。”紅豆奮筆疾書。
“丢什麼人?”百裡謹推門進來,連翹示意紅豆和櫻桃退下。
百裡謹摸了摸她的頭發,已經幹了,又給她撚了撚被子,“我又不會吃了她們。”
連翹又打了個呵欠,“我話已經問完了,缺人幹活,讓村裡抓緊辦喜事呢。”
“你好像很喜歡給人相看?”第一次見面,她就在大張旗鼓的給一群寡婦相看,對象還是老侯爺唯一的孫孫,不可謂不大膽,太過明目張膽,才讓她瞞天過海的把自己“嫁”了。
連翹沒有回答,已經睡了過去,百裡謹又坐了一會兒,确定連翹已經睡熟,才走到桌前坐下,從懷裡掏出兩份條陳,正是“強婚令”。
大戰過後,人口凋零,哪怕清退了一群老兵,四散開來也是不多,尤其是相對女子數量來說,大量的寡婦承擔着男子的重擔和賦稅,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朝廷也不可能放任她們守節,鼓勵改嫁大勢所趨,但是用何種方式和手段,何種強度仍在讨論中。
但連翹很顯然已經預見了這一天,十六歲,正是嫁人的年紀,父兄陣亡,家無男丁,聽說她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便找上老侯爺家主動“求嫁”,當時還有那豺狼虎視眈眈,可謂是殚精竭慮為自己,為其他人謀得一線生機。
罷了,百裡謹終是心軟,駁回了強硬派的條陳,放慢些腳步吧,難道我大昭的兒郎要靠官府強令才娶得着媳婦嗎,這種血脈不要也罷,不如多增加些機會讓兒郎們展示展示,如若每個人都如柳三郎那樣娶上一百個(?),何須強婚令。
……
如此又過了兩日,還未進入姑縣連翹便發現了不同,官道上的行人馬車明顯變多,路邊還有茶攤,小食攤子,路面平緩了很多,他們一行三輛馬車,還有随行護衛,扮做富商出行,雖然打眼,但是“低調”很多。
連翹側耳傾聽,清風送來了陣陣歌聲,若隐若現,她掀開窗簾,是從不遠處的山林裡傳來的,歌聲悅耳軟糯,聽得出是一群女子,聲音透着愉悅,不知在做什麼。
“要讓人去看看嗎?”
“不用,應是在勞作,收獲應該還不錯。”
“你聽得懂?”歌聲用的是方言,百裡謹隻能聽個曲調,“這麼說來,我好像隻聽你們說過大昭話,沒有聽你們講過方言。”
“王爺沒調查嗎?我母親雖是燕人,父親卻是老昭人啊,會幾門語言不是很正常的嗎。”
正常嗎?燕國雖并入大昭多年,燕地會大昭話的卻占少數,環境使然,哪怕與大昭混血,日常在外也多是使用方言居多,大昭話斷不可能如此正宗利索。
何況方言與方言也有差别的,不同村莊離的遠了口音都會有差異,何況隔了幾天路程的另一地方言。
連翹低頭翻書,“我們家畢竟是做生意的,聽不懂客人的話怎麼行,他們的月錢可是和方言挂鈎的,會聽,會說,會寫,做成的買賣越多,月錢越多,慎之要是感興趣,可以把小六叫來問問。”
“那不知醜兒會幾種?”
“不多。”
不多,然後偏偏聽得懂姑縣方言?他摩挲着奏折邊緣,突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勾着她出門的是姑縣的小調,還是姑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