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有病就算了,還罵她戀愛腦!
仙盟玄機閣多遠啊,玄機閣裡都是二百歲起步的老頭,她當時才多大,不想離開家天天面對一群老頭有什麼錯來着!
怎麼就戀愛腦了!
路人甲:“可能真的是個戀愛腦,我聽說神鳳拜師儀式上那虛木洗髓丹她沒要,是不是有種‘我不卑不亢隻要你忠貞不二的愛情‘的味道——”
路人丙:“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怎麼可能忠貞嘛!”
路人乙:“可惜了,我聽聞那南扶光長得也不差,雖然比也不能跟神鳳比,但若換個普通人,定然還是舍不得她的。”
路人丙:“嘿嘿嘿,那宴幾安不也舍不得麼,否則還能用虛木洗髓丹這樣的千年難得一現的寶貝出來獻寶……”
這些人倒是越說越離譜。
眼瞅着方向就往難聽的方面去了。
殺豬匠擡手食指摸了摸鼻尖,心想這些人可真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敗壞男性風評與口碑。
轉頭看看身邊被無辜造謠污蔑的當事人,垂着腦袋,沉默地坐在那,盯着桌面一處污濁發呆。
哎。
殺豬匠的眉眼垂了下來,心想,像條可憐的落水小狗。
他掂量了下手中的筷子——
還未來得及動作,此時眼前一花。
原來是上一刻還好好坐在桌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蹿了出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一腳給隔壁桌的椅子掀翻了!
伴随着三聲整整齊齊的慘叫,路人甲乙丙呱呱落地,少女一隻腳踩在方才那出言不遜的路人丙肩膀上,伏身,眼神和聲音同樣冰冷道:“不許說南扶光壞話。”
那人老大不小、體壯如牛,被一個小姑娘踩頭上,先是一陣驚慌惶恐而後白着臉喊:“什麼東西!誰!你他娘的誰啊?!咦啊啊啊啊啊啊松腳痛痛痛……”
南扶光:“南扶光粉絲。”
人嚷嚷得厲害,她腳挪動了下,立刻又換踩在那人耳朵上,給人死死摁地上的同時,吱哇亂叫的痛呼聲中,冷靜地補充:“不許你說我家大大壞話。”
酒肆裡瞬間亂作一團。
想幫忙又礙于這莫名天降暴力少女不敢上來的行腳商們,
淩亂地看着一地狼藉和報廢椅子的店小二。
滿地亂爬吓得快尿褲子的嘴碎子。
就着這一幕下飯的路人。
哎。
殺豬匠放下手中的筷子撫平眉間,忍不住第二次歎息。
什麼落水小狗……
瘋狗來着。
……
“他們說今天在北街三區有個胸口别着一朵紅花的,花開半謝,那人在賣黑裂空礦石……晌午時還在,現在應當尚未離開。”
這個世界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南扶光冷着臉飄回桌邊坐下時,已然成為了今日酒肆頂流明星,她甚至一改低調聽牆角的策略,強行從那些行腳商口中挖出了想知道的信息。
殺豬匠手中拎着一塊白色的帕子,伸過來在她臉上擦了擦。
帶着溫度的手一靠近,随之而來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南扶光下意識往旁邊躲,當然躲不過手長得像長臂猿的人,面頰一痛,她“嘶”了聲,
殺豬匠看看白色帕子沾着一點猩紅:“下次打人别踹桌椅,杯碗碎片傷人無眼……算了,别打人就什麼事都沒了,下次别打人。”
南扶光這才感覺到臉頰上一點點刺痛,她蹙眉摸了摸,一轉頭看着身邊男人手中的帕子,有點像他擦殺豬刀那塊……
眉皺得更緊。
“看什麼,新的。”殺豬匠一邊說着,随意将那帕子塞回袖子裡,“我去尋你說的那人,免得你一言不合又給人踩地上打一頓,那可就是搶劫罪了,要坐牢的,三代不得入「翠鳥之巢」……你在這待着,再吃點,雖然你可能已經氣飽了。”
南扶光難免又瞪他幾眼。
殺豬匠坐着不動。
南扶光在桌子下面踢他,“不是去找那人嗎?”
殺豬匠一攤手:“靈石。”
南扶光惡狠狠地從乾坤袋裡掏了一把給他,他還不走,掃了一眼大緻對了對在碼頭時她報的數,晃晃手道,“全拿來。”
南扶光煩了,從乾坤袋裡掏出錢袋整個扔給他。
“我去了。”
“快滾。”
”别再打架,你這細胳膊細腿力氣那麼大,除了很吓人之外隻會讓人懷疑你不是凡塵人……”
“知道了。”
“真的不要再打架。”
“………………到底哪來那麼多廢話,快滾!”
……
南扶光這一坐就是從白天坐到黑夜。
等酒館裡的人來了又去,店小二無數次投來好奇的目光,她終于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如果不是攜款逃亡,殺豬匠應該是丢了。
一個行走江湖的血的教訓:暴力換來的小道消息通常都帶着一點坑。
殺豬匠說的對。
打架什麼的,确實是不提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