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楠舟笑着說:“明說呀,告訴他,你不喜歡他,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你以為神族是吃素的呀,他一個斷袖還對帝君的女兒攀龍附鳳,肯定早有準備,萬一惹急了,去母妃那裡告狀怎麼辦。”
晏楠舟連連搖頭,無奈地扶額:“哎,太慘了。”
阿鲛:“楠舟,我現在越來越喜歡凡間的生活了,你說,我在凡間能找到男人嗎?”
晏楠舟:“哈哈哈,不到處都是男人嘛!”
阿鲛:“普通的可不行!我要那種家财萬貫貌若潘安權勢滔天才華橫溢的男人!最好是個皇子!”
晏楠舟微微一笑,柔聲道:“你會找到的。”
阿鲛擦擦淚,眼神刻意掠過他的眉心,嘟囔道:“就知道唬我,哦,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方才去哪了,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人,那日為什麼會受傷……”
“我是誰,為何受傷,從哪來,這些都不重要。”晏楠舟說,“重要的是,以後你再也不會孤單了,可以天天看到我,如何?”
阿鲛一愣,咬了咬嘴唇。
“怎麼啦,難道殿下不想與我一起?”晏楠舟歪頭,不由自主地擡起手為她整理卷發,突然手指一頓,在一支簪花上停住了。
蓦然,阿鲛攀上晏楠舟的手臂,眼神盯着那張颠倒衆生的容貌一刻也不離開。
“……”
晏楠舟垂眸,輕聲細語地哄她。
他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仿佛聽着夜半房檐上低落的雨水。
阿鲛的魚尾蜷成團,很像跪着,她的聲音中帶着三分乞求,三分俏皮,“楠舟,我累了抱我上床。”
晏楠舟很上道,抱起阿鲛去了帳簾。
“楠舟,你知道自己哪裡最迷人嗎?”
他搖頭。
“你很溫柔。”阿鲛露出甜甜的微笑,“你的樣子,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讓人很有安全感。”
晏楠舟笑道:“殿下心目中的完美男人是什麼樣的?”
“男人嘛,那自然是……可以陪我颠鸾倒鳳好幾個時辰都不累的!”
“你這……搞得我有些害怕。”晏楠舟突然湊近她,壓低了嗓音:“如果殿下成親了,還會出去找男人嗎?”
視野在男人的俯視下漸漸變暗,阿鲛一顫,立馬反駁:“當然不會!”
晏楠舟頓了頓,哈哈大笑:“看來我們家小殿下,還是很有原則的嘛。”
阿鲛嘁了一聲,道:“我可不想染上花柳病死掉……唔……”話音未落,所有的聲音都被堵進喉嚨。
*
廟外雷雨交加,一陣難耐地嗚咽聲過後,輕喘分開。
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些震驚。
阿鲛心砰砰直跳,她的腰肢還被晏楠舟禁锢着,與他緊密相貼。
“你知道嗎?晏楠舟,我喜歡你!”阿鲛眼淚都流下來,索性不裝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晏楠舟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淡淡地“嗯”了一聲。
“晏楠舟,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個男人可以在我身邊愛護我保護我,最重要的是……”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抱着他,“他要足夠強大,強到可以轄制我的父帝和母妃。”
晏楠舟問:“為什麼這麼說?”
阿鲛說:“我嫁人了,就自由了,不再受他們的掌控了。楠舟,你會跟我成親嗎?”
“那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阿鲛說,“就算我所托非人窮困潦倒死無全屍,也不是他們推崇神君權制的理由,為了鞏固神族在三界的地位,犧牲掉我的終身幸福,那我甯願不要水神這個虛名!”
晏楠舟面無表情地一言不發,仿佛在思忖着什麼,倏爾,他從荷包裡掏出一個東西,張開手掌。
阿鲛問:“這是什麼?”
晏楠舟說:“骨刺。”
阿鲛拿在手裡,感受着一排骨刺紮着手指,即使有些疼痛,她卻甘之如饴。
“可能會有些疼,你将它放在心口,如果感覺到有點傷心,就用力攥住它。”
晏楠舟吻上阿鲛的額頭,摘下阿鲛發髻中的簪花,金黃色的蓬松海藻落在腰間。
阿鲛含淚緊緊握着骨刺,手指間溢出汩汩的血。她忍着疼痛,将它放在心口,潔白的亵衣瞬間被染得鮮紅,最終,亵衣落在地上……
她再也忍不住了,放肆地大哭。
這時,一顆顆黃豆大的淚珠從她眼尾滑落,落在地上,竟然化作了無數顆明亮皎潔的珍珠!
他用盡耐心,讓她完全放松,發洩出全部的怨氣,即使後背被抓得血肉模糊,也一一忍了下來。
最後一刻,一條雪白的布條蒙住了阿鲛的眼睛。
晏楠舟攤開手掌,接住了美麗的鲛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