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淩途錫着急去辦秦滿的案子,但還是保持了耐心,想順帶關注一下失蹤案。
他問武村長:“到底怎麼回事?”
武村長娓娓道來。
“那女娃子叫鄒瑩瑩,去年剛上初中,這個院子就是她家,她爸死的早,她媽常年在大城市打工,她跟她奶奶一起過日子,幾年前,她媽往回寄了一筆錢就再沒消息了,大夥都猜,她是傍上有錢人,不想認這個閨女了。”
“前年吧,鄒老太死了,就剩這女娃子自己過,她有個叔叔在城裡,她不愛去,也不願意接受村裡的幫扶,我尋思那就算了,瑩瑩立事早,自己能照顧自己,就有一點啊,鎮上和村裡有些壞東西就愛欺負人,瑩瑩總挨他們欺負,村裡也管,可也不能老盯着她,有時候害怕,就三五天都不出門,誰也想不到這回她沒在家裡啊!這怎麼房子還讓生人給占了呢?”
淩途錫皺起眉頭:“失蹤這麼多天?學校也不管嗎?”
“那娃子以前總因為這樣的事請假,學校和老師都見怪不怪了吧?”武村長重重歎了一聲,“剛才我都跟村裡人打聽了,幾天前,瑩瑩放學時候被一群瘋丫頭在大街上扇耳光,是被大人趕開的,當時那娃子哭的喲……”
想不到還牽出了樁校園霸淩,淩途錫心裡不太舒服,追問:“具體是哪天?”
武村長回憶:“九月……九月……”
他一時定不下來,朝院子外面招手:“阿帕,進來!”
随着外頭的應聲,一個油膩的胖子夾着個破皮包小跑着進來,沖淩途錫點頭哈腰:“警官好!”
“快,跟警官詳細說說你看見瑩瑩那天是怎麼回事!”
阿帕在城裡打工,9月3日那天,他和往常一樣坐小巴到村口,往家走的時候,看到幾個女生把鄒瑩瑩圍在中間,她們是生面孔,大概是鄰村的,跟鄒瑩瑩一樣身上穿着三中的校服,應該是同學。
正是放學時間,有很多學生停下看熱鬧,鄒瑩瑩坐在地上不敢擡頭,身上沾了好多土,書包帶子斷了,一直哭,那幾個女生卻不依不饒,嘴裡罵的很髒,時不時還踢她一腳。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帶頭的女生劈頭蓋臉地扇了她好幾個耳光,她的臉瞬間腫起,鼻血都打出來了,路過的阿帕一看要出事,趕忙上去攔着,還吓唬那幾個女生一頓。
他人高馬大的,闆起臉來倒是有幾分唬人,那幾個女生雖然不甘心也還是走了,阿帕就把鄒瑩瑩扶起來,送回了家。
淩途錫問:“能确定是9月3号嗎?”
阿帕點頭:“能确定!今年的1号和2号是周末,3号是開學第一天,路上那個堵,我早上遲到了半小時呢!”
淩途錫和負責記錄的夏晟波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事蹊跷。
“你把鄒瑩瑩送回家,然後呢?”
“然後她就鎖門了呀!我隔着門問她吃飯沒有,她也不理我,回房哭去了,我聽着難受,就走了。”
“你們到家的時候,門是鎖着的嗎?”
“是鎖着的,鄒瑩瑩翻書包找鑰匙的時候,我看到她手背擦破皮了,還提醒她進屋先沖傷口來着!”
淩途錫看着他坦然的樣子,忽然問:“後來你再見她是什麼時候?”
“再沒見過啊!”阿帕撓撓頭,有點不耐煩,“我這才下班,聽說瑩瑩家來了警察就過來看看,剛才聽武叔問,我才知道她從那天就再沒在村裡出現過!我說警察大哥,我朝八晚五很忙的,哪有空關注不相幹的人啊?”
淩途錫點點頭:“明白了,感謝您的配合!”
鄒瑩瑩十三歲,是個豆蔻年華的女孩,而阿帕是個成年男人,又是最後接觸到鄒瑩瑩的人,淩途錫必須排除他對她可能存在的非法侵害。
如果阿帕跟鄒瑩瑩的失蹤有關,那剛才他突然那樣問,阿帕措手不及之下,一定會出現一個短暫思考的狀态,可是他沒有,反而表露出警察莫名其妙、聽不懂人話、有病、想罵人等等情緒,說明他的确清白。
“武村長,鄒瑩瑩的社會關系怎麼樣?有沒有跟無業人員來往?”
“沒有啊,那娃子乖得很,不然也不至于挨欺負!”
“那麻煩您跟村民們問一下,從9月3日開始,還有沒有人見過她,我馬上讓人進一步調查。”淩途錫轉向夏晟波,“波子,帶人去跟進走訪一下,學校老師,跟她起過沖突的同學,上學放學路上的小店之類的,都别漏過。”
夏晟波嘀咕:“失蹤案交給村派出所弄不行嗎?咱們這邊還缺人手呢……”
淩途錫給了他一下:“秦滿出現在這院子裡,鄒瑩瑩失蹤,你覺得這兩件事是巧合嗎?”
夏晟波恍然大悟:“不是,是不是秦滿這孫子把人小姑娘給害了啊?”
這倒是提醒了淩途錫,等趕着夏晟波跟武村長一起走了,他喊過吳麗:“秦滿的背景調查什麼情況?”
“走訪調查基本結束,沒什麼異常就沒着急彙報。”吳麗答應了一聲,掏出備忘錄,“秦滿出身于西北貧困農村,大學就讀于首都醫科大學,本碩連讀,有過申請貧困生補助的記錄,畢業後直接進了首都一家公立醫院,并且在治療哮喘病方面有不錯的造詣,可能因為這個被何威宇給看中了,當了他的家庭醫生,他父母還在西北老家種地,在咱們這沿海城市沒什麼親戚,朋友方面,常聯系的就兩個大學同學,還有兩名醫藥代表,都去過電話,哦,對了,其中一個醫藥代表是給他牽線到國外制藥公司買藥的人,這些人背景都很簡單,可以排除。”
“銀行方面呢?”
“所有銀行都查過,秦滿名下總共有借記卡兩張、信用卡一張,之前有多次境外轉賬記錄的卡是一張借記卡,也是何威宇每個月給他發薪水的卡,除了轉給醫藥公司買藥的錢,其他都是跟一個遊戲平台的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