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肯定就不怕了。”我笑了起來。
羅柏笑了笑,躺下來,看着我。
我也這樣靜靜地看着他。
羅柏真的很英俊呀,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而且……我還能透過他的睡衣,窺見寬闊胸膛的朦胧曲線。
我能嗅到羅柏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無論是枕頭,還是他的鎖骨和發絲。
羅柏忽然揉了揉我的臉,趁我反應過來之前,轉過身去背對我:“睡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沒反應。
我也隻好閉上眼睛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一小時,又可能隻有幾分鐘,我悄悄睜開眼睛,端詳着羅柏的背影。
聽着耳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我大膽着緩緩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湊到羅柏耳邊。
我想問“你睡着了嗎”但又覺得這樣很蠢。
我斂眸,能清楚地看到羅柏的睫毛和飽滿的嘴唇。
羞澀與欲望在我心底鬥争。月亮引起欲望的潮汐,不時漲潮,而後又退潮,露出羞澀的礁石。
終于,我如蜻蜓般迅速在羅柏耳尖啄了一口,然後迅捷躺下,閉上眼睛假裝無事發生。
我膽顫地聽着屋内的任何動靜。
如果羅柏沒睡着,如果他質問我,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回答?
有蚊子?
可是冬天有蚊子嗎?
還是繼續裝睡?不管他怎麼叫我我都不起來?
我開始後悔——心中暗罵自己真是色令智昏。
所幸,羅柏沒有翻身,沒有詢問我。
他睡着了。
我松了口氣,睜開眼睛,開始回味剛才唇上的觸感。
其實沒有任何味道,但那感覺比世上任何的巫術都更令我心猿意馬。我又起身,湊到羅柏臉邊,又小啄了一口。
欣賞着羅柏安詳如天鵝的睡顔,我咽了咽唾沫,終于輕吻上他的唇。
羅柏的視角
我習慣了早起,從前是為了練武。
天朦朦亮,山崗起了薄霧,我本想和羅蘭一起騎馬,但他仍在熟睡中。
我點了點自己的唇珠,淺笑。
昨晚我沒有睡着。
至少在他“偷襲”我的時候沒有。
我之所以沒有睜開眼睛,是不想讓羅蘭尴尬——也想多享受片刻。
我穿好衣服,彎腰親吻羅蘭的臉頰,轉身下樓。
謝鄭也醒了。
“從禱告室出來?”我問。
“是的,”謝鄭微笑,“南境的空氣和馨香令我心曠神怡。羅蘭還沒醒嗎?”
我故意道:“他昨晚睡得比較晚。”
謝鄭欲言又止。
“不過我不打呼噜不搶被子,”我笑道,“他應該睡得挺安穩的。”
謝鄭臉色有些難看:“羅柏,我無意……”
我擺手:“出去走走?”
謝鄭點頭。
霧氣微涼,白霜落地,南境已經開始回春——枝頭已經有米粒般大小的葉苞。清澈的鳥鳴自林扉響起。
“覺得這兒怎麼樣?”我問。
“很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羅蘭和你都是很好的人,”謝鄭答。
“你覺得羅蘭怎麼樣?”
謝鄭停住腳步,正色道:“我無意插足你和羅蘭的關系。羅蘭隻把我當朋友。”
“那你呢?”
謝鄭沉默不語。
我換了個話題:“來這兒有沒有心情好一點。”
謝鄭颔首。
“來這兒不用拘束,這兒不是皇宮,沒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我們。你是南境的客人,也是南境的朋友。”
“謝謝。你和羅蘭——整個南境,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以後你需要什麼幫助,請盡管開口。”我道。
“你們也是,”謝鄭鄭重道,“我會永遠站在你們的身邊。”
“是嗎?”我試探道,“如果以後我們和皇帝,和公主發生了矛盾呢。”
“我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你們。”
我颔首。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才走回山莊。
羅蘭已經醒了。
“我們去走了走。”我笑道。
羅蘭臉紅得像櫻桃:“下次叫上我。”
“一定。”
我提議:“舉辦篝火晚會如何?古人都會燃火送冬。”
“好哇。”
謝鄭道:“這是異教的傳統,我還是……”
我打斷道:“不是異教,隻是古代的習俗罷了。入鄉随俗。”
羅蘭也道:“是呀。宮廷不是也有嗎?”
謝鄭也許是不想讓羅蘭掃興,勉強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