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姝的視角
父親告誡我,應該和柏麝處好關系——要學會隐忍和包容。
既然父親這麼要求我,那我就退讓一步吧。
讓我想一想,母後會怎麼同父皇拉近關系?
母後會舉辦舞會,同父皇載歌載舞。
柏麝喜歡看戲,應該也會喜歡這種活動。
我召來宮廷女官,詢問:“愛德溫舉辦舞會的先例如何?有規矩或定例嗎?”
“太後為舞會制定了很多規矩。”
“拿來,我看看。”
舞會最重要的,就是人。我翻閱國内的貴族名單,認真地親筆寫邀請函。
寫得久了,眼睛苦澀,我揉了揉。
我忽然想起來,母後以前常常指着邀請函上的各種姓氏,笑着和我說各家的恩怨——誰家的夫人出軌了,誰家的兒女戀愛了……
我盯了一眼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然後繼續寫。
舞會在宮廷禮儀官和女官們的幫助下,如火如荼地舉辦起來了。溫暖的燭火和熱氣騰騰的食物讓冰冷的王宮一下子有了生機。
我的丈夫有些局促,但還算得體——一身淺藍色的禮服襯托得他腰細腿長,淺色的頭發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未融化的雪。
我本來換好了衣服,但是笨手笨腳的北國侍女不小心打翻了一盤沙拉,弄髒了我的裙擺——那可是我千挑細選選的——綠色的布料,粉色的裝點,和金絲的點綴,既不顯得過分張揚,又能體現尊貴和青春活力。
無法,我隻得重新回房挑選。
我命侍女将我從南方帶來的衣服重新攤開,以供我一件一件地過目。
“不行。”
這件的寶石太多了。
“不行。”
酒紅色太老氣了——我敢說,這件肯定是父皇塞進來的。
“王後殿下,大家都在等你呢。”門外有人敲門。
“請他們等等,”我皺眉,“就說我現在有些不舒服,要休息一下。”
我命侍女将珠寶取出來,打算以衣服配項鍊。
過了一會兒,國王親自來問我:“聽說你不舒服,怎麼樣了?”
“我還好,隻是衣服有些問題,我沒事的,你先下去吧。”
國王颔首:“我幫你和他們周旋。”
待他走後,公爵夫人又上來:“親愛的,出什麼事了?”
我又解釋了一遍。
她道:“王室的衣櫃裡,應該有适合你的。我記得太後有件墨綠色的衣服——聽說是你們南方的裁縫做的。”
我問:“我穿國王母親的衣服,他不會有意見嗎?”
“怎麼會呢?”公爵夫人笑了笑,“穿先王後的衣服,本來就是彰顯和睦的一種行為,不是嗎?”
我想了想,我母後也将她自己的衣服賞給謝珍過。
“行吧,那把那件拿來我看看。”
侍女們很快就拿來。
孔雀羽毛綴滿裙擺,瑪瑙、翡翠點綴,一動,翩然若鳥——想必她的女主人肯定也是喜歡照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
我腦海裡浮現一位美豔婦人的模樣,她戴着玫瑰冠,臉頰如霞,向每個人微笑着問好。
我挺滿意的。
“就這樣吧。”
我下樓時,國王正在和别人說話。
我希望自己的這件衣服,能彰顯和睦之誼——我還專門讓侍女把我頭發盤成先王後那樣的——希望我的行為,能向衆人表示:我尊重你們,也渴望融入你們的大家庭裡面去。
如果不是父皇的要求,我才不會這樣呢——我要穿也穿南方的做工更精巧的衣服。
我的丈夫臉色一變,盯着我,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怎麼了?”我疑惑不解。
“沒什麼,”我丈夫吓得顫抖不止,“你……你去換件衣服吧?”
“為什麼?這件衣服是你母親的,我穿着它,是為了向大家表示和睦。”我皺眉。
“和睦?”國王尖叫起來,聲音也變了,仿佛有鬼在掐他的脖子,“我母後?你快去換掉!太不吉利了!你做錯事了!知道嗎?”
我“啪”地扇了面前這個瘋瘋癫癫的男人一巴掌,轉身上樓,惡狠狠道:“你這麼不知好歹!”
我的丈夫哭了起來。
在那之後,我和他就分房睡了。
柏麝的視角
我和妻子的關系,在這三年裡,一直不鹹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