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婷上課在莫愁,而前段時間文藝社又都是早上排練,那麼她應該跟易壘一樣,趕最早一班校車去浦口才對。
“沒有。”易壘看着他,目光冷冷的,“你怎麼這麼關心她?”
想到上次大少爺為了一句誇獎當衆發難,柯躍塵連忙收起話匣子,專心對付起面前的泡飯來。
飯吃一半,他輾轉啃起鴨脖,于是嘴巴又開始閑不住:“說出來你都不信,剛剛晚會,周小成就坐我旁邊!”
聞言,易壘先是點點頭,接着又皺了皺眉:“他的票應該是沈自鳴給的。”
“我說他怎麼看到一半就走了,原來是因為沈自鳴沒去。”
“他看到一半就走了?”
“對啊。”
“哦。”易壘低着頭,若有所思似的,“這樣也好。”
柯躍塵不知道大少爺的這個“也好”指什麼,但沈周的關系總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跟我們一樣,是......”
然而話音未落,就被易壘斬釘截鐵地否認了:“周小成不是。”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
“我就是知道。”
這個回答比參考答案寫個略還讓人無語,柯躍塵忍不住“切”了一聲:“我之前也不是啊,現在不一樣被你禍禍!”
說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失了言,好在鄰近的位置沒有人,這句無心快語大概也隻有易壘能聽見。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陷入尴尬,過了大概半分鐘,易壘才放下筷子,他扣着瓷碗邊緣,沒有擡頭跟柯躍塵對視。
“所以你會恨我嗎?”
這個國慶小長假對于柯躍塵來說可謂豐富多彩,大少爺帶着他走遍了南京城,從著名景區到犄角小巷,一路遊山玩水,逛吃逛吃。
相機是滿的,手機也是滿的,就連收集素材的本子上都寫滿了亂七八糟的字,但假期結束的最後一晚,柯躍塵卻覺得心裡有點空。
易壘已經整整七天沒有碰他了。
按照他倆以前的頻率,這個假期起碼要做三次,其中還不包括非正式的擦邊行為。
可事實是這幾天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就連手和嘴的那種都沒有,一次也沒有。
起初柯躍塵以為男朋友出門玩累了,便趁着對方洗碗的時候悄悄試探了一下,結果發現那人精力充沛得很。
十一那天的話他解釋了隻是玩笑,也明确表示了自己不會恨他,但大少爺似乎不信,這讓柯躍塵十分苦惱。
衛生間就在這時響起水流聲,嘩啦嘩啦的,柯躍塵便不再多想,直接脫掉衣服鑽了進去。
不知道是他太主動,還是他們太久沒做的緣故,捅破那層窗戶紙後,大少爺終于抛開顧慮,徹底釋放出本性。
他力氣依然大,但動作卻帶著一絲溫柔,這讓柯躍塵生出了十分荒唐的想法,覺得他們仿佛好久沒在一起了。
結束之後易壘照常幫他洗澡穿衣服,回到床上後,再喂他半杯甜梨水和兩塊巧克力。
此刻被子軟綿綿地裹着小腿,柯躍塵側着身眯着眼,那人則在身後輕輕揉着他的腰。
“今天沒哭。”
柯躍塵掀掀眼皮,蚊子似的“嗯”了一聲:“我感謝你們易家八輩祖宗。”
那人笑了笑,沒有說話,手從他腰間轉移到大腿,很慢很慢地捏着。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他又突然開口:“柯躍塵。”
“嗯?”
“你睡了嗎?”
“還沒有。”
“哦。”他低低應聲,沉默了幾秒才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故意要禍禍你。”
意識到男朋友還在耿耿于懷那句無心之言,柯躍塵立馬轉了個身,面對面抱上去:“我知道,我沒有怪你。”
“可是我會怪我自己。”他轉頭看向天花闆,臉上倒映着星光,“很久以前,我掙紮過,猶豫過,不止一次想過要不要放過你。”
是嗎?柯躍塵愣愣地想,可這個人明明每次都像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哪裡表現出掙紮猶豫了?
“但終究還是忍不住。”他又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轉頭看向柯躍塵,“因為我天生就會喜歡上你。”
“天生?”
“嗯。”
“什麼叫天生?”
那人不假思索地說道:“就是命中注定。”
這一刻,說不出為什麼,柯躍塵突然就釋懷了。
易壘的話像一把柔順的大毛刷,輕輕幾下就将他心底那些毛毛躁躁翻來覆去的小疙瘩撫平了。
誰上誰下,誰主動誰被動,糾結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歸根結底都是他們兩個在一起,彼此交換靈魂與肉/體。
想到這裡,柯躍塵不由得心潮澎湃。
“弟弟,”他分開雙腿,翻坐到易壘腰胯之上,俯身喃喃道,“我們再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