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擺了擺手,王太醫拿了寶玉的手診了一回】
王太醫:世兄這症乃是急痛迷心。後人曾雲‘因不期的刺激,記憶障礙、失語、失用、失認、視空間技能損害、執行功能障礙以及人格和行為改變等全面性癡呆表現為特征,是為阿爾茨海默病’
賈母:你隻說怕不怕,誰同你背藥書呢
王太醫(躬身笑):不妨,二爺年齡尚幼,這病隻是意外,俗稱早老性癡呆,隻要好好養着,将腦中的痰蒸得幹淨,就無事了
賈母:果真不妨?
王太醫:實在不妨,都在晚生身上
賈母:既這麼着,治好了,我送二十匹上好的西域棉當謝禮,叫寶玉親自送去磕頭;要耽誤了,打發人去燒了太醫院!
王太醫(賠笑):不用您老費心,要是晚生醫不好,那這門匾就是背着茅坑走路——走到哪臭到哪,我早自個兒全燒喽!
【衆人大笑】
{旁白站出:經二個月紫鵑襲人等衆丫頭悉心服侍,再配上王太醫治早年癡呆症的藥方子,寶玉漸漸好轉,今已痊愈,隻是黛玉近日聞得寶玉如此形景,未免又添些病狀,多哭幾場}
寶玉(拽了拽紫鵑的衣角):林妹妹還在生氣嘛?昨兒我去看她,她竟不準我進去,保不準是在氣我呢,我這裡有雙我年前買給林妹妹的一雙上好皮鞋,一直沒機會送給她,你替我拿去,叫她别氣壞了身子
紫鵑:是,二爺
【紫鵑隻好來到潇湘館,黛玉仍在用絹子拭眼淚】
紫鵑(将紙袋捧到黛玉面前):姑娘快别哭了,您瞧,這是寶二爺給你的,您就别氣了
黛玉(一把扯過紙袋,冷笑)哼,這個呆子,傻了幾個月,連出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别人都不要的東西,偏偏拿來給我,果然是投靠别人家的客人,任人欺的,他便拿這種東西敷衍我,我才不要!(邊哭邊使勁撕碎了紙袋)
【紫鵑連忙止住黛玉,眼中泛淚】
黛玉(抽噎):二爺現在在哪
紫鵑:回姑娘,先前有小厮傳賴大家的來請,現應已在賴大園中了
黛玉:罷了罷了,這屋裡悶人得很,今兒我們到園裡逛逛吧
【紫鵑扶着黛玉,出了門】
第二幕——
【寶玉拽着薛蟠進門,薛蟠手裡執着一壺酒】
寶玉:我說薛大爺,你喝這麼些酒做甚麼
薛蟠:你懂個屁,情場失意,愛人難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寶玉:呦,喝了酒連詩都摸得着了
【蓦的有人站在外面喊】
人:寶二爺,賴大家的找您敬酒來了
寶玉:曉得了
【寶玉将薛蟠按在闆凳上】
寶玉:你好好坐在這醒醒酒,我去去就回
【寶玉出門,薛蟠做在闆凳上雙手抱頭,又猛地竄起來,用腳踢翻了闆凳,此時柳湘蓮進門】
薛蟠(在空中拳打腳踢):誰放了小柳兒走了?
【柳湘蓮聽了,火星亂迸,恨不得一拳打死;複思酒後揮拳,又礙着賴尚榮的臉面,隻得忍了又忍。薛蟠忽見他走出來,如得了珍寶,忙趔趄着,走上去一把拉住】
薛蟠(猥瑣笑):我的兄弟!你往那裡去了?
湘蓮:走走就來
薛蟠(笑):你一去都沒了興頭了,好歹陪哥哥坐一坐,就算疼我了!憑你什麼要緊的事,交給哥哥,隻别忙。你有這個哥哥,你要做官發财都容易。(指着窗外)看到對面那棟樓沒,可是哥哥花了好大子錢為你盤下來的,高不高興,來,笑一個
【湘蓮見他如此不堪,心中又恨又惱,早生一計,拉他到僻淨處】
柳湘蓮(笑):你真心和我好,還是假心和我好呢?
【薛蟠聽見這話,喜得心癢難撓,斜着眼,直搓手,腦袋朝湘蓮頸邊湊】
薛蟠(笑)好兄弟!你怎麼問起我這樣話來?我的心都是你的,我要是假心,立刻死在眼前
湘蓮(冷笑,唱):我見你左右腦長反了,見着誰都能這句話,我呸
【薛蟠急了眼,扯過湘蓮玉手】
薛蟠:怎能啊,柳兒,我的心肝,我句句都是掏心挖腑的真心話啊。别不信,我有一句假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隻說想去哪,哥哥便帶你去,隻有你我二人…
柳湘蓮:既如此,你可舍得家麼
薛蟠(忙嚷):有了你,我還要家做什麼!
湘蓮(笑):這話可是你說的
【柳湘蓮拉着薛蟠走到無人處,薛蟠隻咧着嘴笑】
薛蟠:小柳兒帶我來這避格拉處做什麼,難不成……
【話音未落,柳湘蓮上手就是一拳,薛蟠嚎叫】
柳湘蓮(抓住薛蟠衣領):哼,幹什麼,當然是讓你感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此處憑演員自由發揮,所結恩怨,與可愛無辜善良美麗編劇無關】
薛蟠:好爺爺,我錯了,我狗眼裡長了瘡,您行行好,饒了孫子罷
柳湘蓮:呦,我隻當你是不怕打的
【柳湘蓮動作不停,薛蟠一直殺豬叫,柳湘蓮踹了薛蟠最後一腳,哼一聲奪門而出,薛蟠躺在闆凳上,呼吸漸漸微弱】
{旁白(出):薛蟠卒,全劇終}
【衆人推門進來,搖花手:“死得好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