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繼續插兜往前走：“噢。”

葉姝索性大跨步擋在他前面，江舟一看見他緊繃的嘴角，彎着眼眸笑出來。

葉姝的嘴角也被他鈎起來，他松軟着肩膀，垂在江舟一身上：“你故意的！”

江舟一雙手摁住葉姝的肩膀，将他擺正，綿聲揉着笑：“别鬧，回屋再牽，行不行？”

他們兩個到底和宋枝方張不一樣，江舟一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這不代表他願意主動挑起别人的打量。

葉姝也是一時手癢，現在套住了這樣的承諾，屋裡頭的葉姝簡直成了人上人，得到焊在江舟一身上的底氣。

*

租服裝的小店就開在學校附近，班費摳得夠嗆，極大地限制了兩人的選擇範圍。

葉姝對紅樓夢的概念隻有柳湘蓮和薛蟠，他站在一排排劣質古裝前問江舟一：“林黛玉衣服是什麼顔色的？”

江舟一凝神想了一下，肯定道：“黑色，陸黨陽平時就穿黑色。”

葉姝“噗嗤”一笑：“有道理，但白一鳴可能不大樂意。”

兩人轉了一圈，葉姝察覺到江舟一對顔色的深淺很模糊，所有的顔色都有他自己強硬的歸類。

這簡直是個冷門的完美契合的互補，葉姝心想。

“你選第一幕，我第二幕。”江舟一合理分工。

葉姝拉開手裡長長的名單條，無比妥協道：“遵命。”

在熟悉不熟悉的事物面前，江舟一有統一的一套方法——不做過多無用功的比對思考。

這套理論絕對适用于物理類試卷，他運算能力強，公式運用靈活，在選擇題中一旦認準到絕對正确的一項，便不會再給下面的選項施舍目光，效率極高。

這也是他為何總被語文卷被刺的主要因素。

現在他又被宋枝被刺了——

手機屏幕中的宋枝幾乎要蹦出來，亂晃的畫面中印出混亂的背景版，大概能聽出來是穿着民族服飾的奶奶在飙青藏高原，不時露出旁邊背着藍色書包的肩膀。

“不是，江舟一！你，哎!你看人葉姝選的，再看你挑的，你是什麼死直男審美！我們演的是紅樓夢，不是丐幫！我痘了，我直接一腳把你踹出gay幫！”

江舟一耳邊是葉姝的笑聲打轉，他直接靜音，手動閉麥。

把手機翻面，擡手用手心摁拍住葉姝的咧起的笑唇：“你去重選。”

“嗚……yes，sir！”

江舟一飛快抽離，捂住手心的濕潤，面無表情地與葉姝對視。

葉姝也愣了一下，抿唇别開腦袋，示弱道：“我不是故意的，嘶，真沒想這麼幹。”

他若無其事地擡手，手心擦了擦葉姝的衣袖：“嗯，去吧。”

敲定好衣服，付了押金，葉姝絲滑開口：“我鑰匙忘帶了。”

“你家不是才裝了指紋鎖?”

“額，…我還沒錄入。”

江舟一“哦”一聲，又笑道：“我應該能回家。”

葉姝自然把這理解為一種邀請，緊巴巴跟着江舟一回家。

江舟一給他翻出一雙拖鞋，葉姝扯開鞋帶，漫不經心道：“這是你的嗎？”

江舟一脫下外套：“對，我之前穿的。”

葉姝雙腳踩進拖鞋：“正好。”

人上人葉姝在江舟一屋前牽住了他的手，指腹按摩着虎口的軟肉，江舟一身上沒什麼癢點，任由他牽着。

江舟一的卧室整潔得讓葉姝牙癢，破壞欲激蕩着每個血管，麻意洶湧凝在小腹，自己都替自己感到神經。

……

江舟一單手在大片空地上鋪平地毯，手指勾住葉姝的骨節：“想玩遊戲嗎？我去客廳拿。”

“嗯。”葉姝卻沒放手，拇指指腹重重撚住江舟一的虎口。

江舟一對纏人小男友的纏人小動作對症出專門的化解小妙招。他手肘摟住葉姝的脖頸，快速湊上去輕嘬一下他的人中，随後拔下黏在手上的手，撂下一句：“等着。”随後立即抽身，轉身出門。

葉姝怔愣着聽到身後的關門聲，猛地撲在地毯上，手指緊緊揪住毯毛，平整的地毯被拽弄出花的漩渦，葉姝壓抑着喘氣，慢慢挺起上身，一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握成拳狀，狠狠捶在小腹上，幾聲悶哼碎落在地毯上。

他低垂着頭，撐在地上的手扣住頭發，突然悶聲笑了，喃喃低語：“神經病。”

……

等江舟一抱着裝備進門時，一切已經平複。

葉姝自暴自棄，好像剛剛的波動耗費了所有的力氣，曲腿支起手柄，手指搭在摁鍵上，懶洋洋地靠在江舟一肩側。

兩人膝蓋抵着膝蓋，悠悠度過下午。

*

江舟一微微颠起大腿：“欸，手機震了。”

葉姝腦袋枕在葉姝的腿根，睡眼迷離支起身子：“嗯？”

沒等江舟一重複，葉姝就把他手裡的漫畫書打飛，禁锢着他的頭，嘴唇吮住嘴唇。

葉姝的眼皮仍舊被困意壓實，睡眼惺忪，皺着眉頭，隻有嘴唇在索吻。

酷哥臉擺出讓人心軟的可愛，江舟一松懈牙齒，第一次聽見“啧啧”的水聲。

該死的羞憤的令人呼吸加重的暧昧聲。

等到牙關發麻，舌頭搗在口腔中的聲音放緩，兩個咂嘬得嫣紅的唇肉分離。

葉姝仍舊困頓着眼睛，鼻尖抵在江舟一的臉頰打了個哈欠，又重新在他的胸前安置出一個舒适的位置，閉眼靠上去：“嗯？”

江舟一用手背抹掉唇角的黏水，又不嫌棄地幫困子葉姝的也拭去，清澈的聲線含啞：“我說，你的手機響了。”

葉姝滿不在乎地用臉頰蹭了蹭略微緊身的毛衣：“别管，可能是詐騙電話。”

江舟一的心髒感受到葉姝重歸于緩的呼吸，沒再吱聲，伸手撈過地上的漫畫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