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即便身為成年社畜的你也隻會氣紅了臉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是該報警還是該和黑川伊佐那會合。
隻是猶豫了這麼幾秒,你前面那波人就已經換成了另一批的新面孔,而你也不确定了,開始懷疑剛才的事情沒準是因為人太多而不小心蹭到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黑川伊佐那抱怨着走過來,看你紅着臉站着不動,也先撇開了對你的悶氣,側彎着腰,用手在你面前揮了揮引起你的注意,“出什麼事了嗎?”
你緩緩地将目光落在伊佐那的臉上,嗫喏雙唇,猶猶豫豫地說:“我……剛才好像有人摸了我的屁股。”
“诶?”黑川伊佐那面露驚訝,他像是認知到了一個全新的信息,視線掃過你的背部,皺起眉疑惑地向你确認,“這算是癡漢?知道是哪個家夥嗎?”
他的眼神尖銳地朝人群刺去,渾身戾氣拉着你氣勢洶洶地準備沖進人群裡揪出那個癡漢來算賬。
“嗯…等等啦,當時發生太快了,沒看清人啦。”你快步跟在他旁邊連忙說道,“但也可能隻是不小心碰到吧,畢竟那麼多人擁擠在一起……”
這種無意識蹭到的接觸在人擠人的時候還是挺常見……一切發生的過于迅速和短暫,又是這樣特殊的擁擠環境,你現在也無法百分百斷定了。
“算了吧伊佐那。”
你歎了口氣,踉跄着拽了拽伊佐那,他才不情不願地放慢了腳步,微微收斂起要幹架的兇狠。
“你确定不把那個家夥找出來?”
你搖搖頭,“這可是我和伊佐那第一次一起參加的夏日祭,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上面了。”
“…好吧。”
黑川伊佐那聽了你的話,但卻依舊就像個護犢子的小狼一樣,在出站前任何異性隻要靠近了你,就會被他惡狠狠地盯着,就差沒上去踹幾腳咬幾口了。
隻能說不愧是不良少年嗎?這混不吝的氣質一旦彰顯出來就壓不住了,漸漸的,你和他的周圍出現了一小塊真空地帶……
……這……倒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
出站後的人流慢慢散開,伊佐那也不再是那副草木皆兵的樣子了,你在心中松了口氣,聽見他有些好奇地感歎:“不過原來電車上真的會有這種癡漢?以前總覺得這種家夥是電視裡才會出現的存在。”
“當然呀,說實話在我來東京之前,你們這些不良啊暴走族啊對我來說才是電視裡才會出現的存在呢。”
第一次身為受害者但自從來的東京後就對一些同學的遭遇略有耳聞的你立刻打起精神科普起來:“因為伊佐那都和男孩子一起玩,所以才不會注意到!”
而且他們這些不良少年還小小年紀就騎機車,公共交通的使用頻率就更少了。
“據說有八成的女性遇到過呢,雖然我是第一次碰見……”
你的幸運要歸功于佐野真一郎,不光是大學時期還是上班時期,你搭乘電車的次數總是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會由他來接送。
“所以說,坐電車就有概率碰到這種人。”黑川伊佐那若有所思。
因為剛才的事情他一直牽着你在身邊,雙手交疊,青春期男孩子的手在這大熱天更是熾熱,熏得你的手心一同發燙,牽了這麼久,再下去你擔心自己會熱出手汗,你想要放開手,卻不好意思開口。
伊佐那卻像是感覺不到夏天的皮膚相貼帶來細微的潮濕黏膩,依舊牢牢地握着你的手,隻是這一次他将相握的手擡至眼前,輕輕捏了捏你的手掌和手指。莫名彎起雙眼,笑了起來,“姐姐的力氣這麼小,實力又弱,打架也完全不行,一看就容易被人欺負的樣子,要在這樣的社會中生存很辛苦呢,沒有人保護可不行。”
你覺得這孩子回過神來就是在嘲笑你,雖然你……确實會被人欺負啦,但在這時候完全不能承認!
你懷着奇怪的大人的尊嚴,不服氣地反駁他:“打架那是屬于孩子的世界的啦,成年人的世界是靠規章制度和法律解決問題,這就和個人實力完全沒有關系啦!”
黑川伊佐那并沒有回應,他依舊維持笑意,像是聽進去了你的話在思考。
你這下放緩了語氣,沒有繼續逞強,歎了口氣感慨道:“不過身為女性嘛,在社會各方面就是會有很多辛苦和不便啦,這也沒辦法,總要想辦法解決。”
“不用擔心,姐姐。”黑川伊佐那握緊你的手,笑容加深,視線一錯不錯地看着你,“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我一定會幫姐姐解決任何麻煩,隻要姐姐不離開我的身邊。”
“就像這次的癡漢,如果不是姐姐要離我遠一些,待在我身邊肯定不會讓這種人碰到姐姐的任何部位。對了,就算他能成功碰到姐姐,之後他的那雙手也會絕對被我廢掉,所以……”
剛開始還好,他怎麼就越說越離譜了呢,你聽不下去了,趕緊用另一隻手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伊佐那的額頭打斷他的犯罪發言,“好啦,還在上學的孩子說什麼大話呢!起碼等你成年再說這些吧!”
黑川伊佐那哼聲道:“我又不一定要上學。”
而同時,你也突然想道:“對哦!伊佐那你都沒去上學呢!這可不行啊!”
“什麼?”伊佐那愣愣地看着你,什麼微笑啊若有所思啊全沒了。
“要去上學啊!”你直勾勾地盯着他,“這個夏天結束,伊佐那你該好好地回去上學了哦!”
“……”
要去上學。這種話對于向來遲到早退經常休學從來沒有人叮囑他要好好上學的伊佐那來說是那麼的陌生。
甚至有點排斥。
“我能不去嗎?”
黑川伊佐那露出了少見的孩子氣。
“當然不行。”你一口否決,“要好好上學哦,不能遲到早退!萬次郎也有好好上學認真學習哦。”
“……”
“好吧。”
讓佐野萬次郎去死吧。黑川伊佐那露出了恹恹地神色,祭典的攤位就在前面了,可他的興緻瞬間減半,這下子換你牽着他走路了。
沉默良久,這孩子又不死心地問:“那如果把學校燒了我能不去嗎?”
這是什麼不該有的發言啊!
你從攤位上拿了一個半臉的狐狸面具在黑川伊佐那的臉上比劃了一會,然後戴在了自己的臉上,用與狐狸相得益彰的笑容嘻聲說道,“當然不行哦。”
“伊佐那想在這方面輸給萬次郎嘛!”
可惡的佐野萬次郎。黑川伊佐那咬牙切齒地憎恨着這位弟弟,将臉鼓成了河豚。
你又拿了個面具,蓋住了眼前這隻氣鼓鼓的小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