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當天,被你好好拜托過的龍宮寺堅準點準時地把自家總長帶回了佐野宅中。
“那我先走了,家裡有點事需要我幫忙跑腿。”龍宮寺堅以這樣的借口提前撤離,他轉了一圈沒看到你,正疑惑,走向玄關倒是和佐野艾瑪打了個照面。
“啊,這就回去了嗎?”艾瑪也不是有意挽留,但卻還是下意識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本來出門在外好好的卻被龍宮寺堅背回家後就撇下的佐野萬次郎眼看着兩人你來我往都說一些毫無内容的對話,幹脆回到了客廳。
夏日的蟬鳴在窗戶外吵鬧,客廳的房間沒開冷氣,佐野萬次郎也懶得挪步找遙控器,隻是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來降低熱量,昏昏沉沉地半眯着眼,嘴裡還不忘咬着放在桌上的米餅。
走廊裡艾瑪和龍宮寺堅的交談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佐野萬次郎陷入要睡不睡的狀态,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然後,他的雙眼被一雙微涼的雙手給遮蓋住了。
佐野萬次郎:“?”
這下他慢吞吞地支起身,疑惑地晃了晃腦袋,雙手還牢牢地覆蓋在他的雙眼上,一片漆黑。
“猜猜我是誰?”
身後傳來變了調的聲音,語氣裡還有幾分掩蓋不住的笑意。
這是小孩子閑着無聊才會玩的猜人遊戲吧……
佐野萬次郎心裡吐槽,懶洋洋地說:“艾瑪?”
爺爺不至于這麼童心未泯.
“猜錯了哦。”艾瑪的聲音随着她的腳步聲一同進來,笑嘻嘻地站在佐野萬次郎桌子的對面,“艾瑪在這裡呢!”
“诶?”佐野萬次郎想了想,抽了抽嘴角,“不會是堅仔吧!”
“他早就離開了啦。”還是艾瑪的回複。
佐野萬次郎這下是犯難了,現在家裡唯一還剩下的……也就隻有爺爺了……應該不會吧!他感受着臉上的雙手的觸感,肌膚細膩,沒有任何老繭。
應該就是女孩子的手才對,他認識的男生都是東萬成員,打架的人的手才不會是這樣的。
眼睛被遮住得越久,越放大了他其他的五官,此刻佐野萬次郎動了動鼻子,聞到了一絲甜味,和有些熟悉的來自洗浴用品混雜出來的香味。
這個熟悉的味道來自誰,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卻依舊不太确定地開口:“……姐姐?”
“答對啦!”
這下你終于不用辛苦地忍住笑意了。
“為什麼姐姐今天會……”
佐野萬次郎話還沒說完,你放開了遮蓋他雙眼的手,視線恢複,他看向前方的桌子上,正放着點着蠟燭,一看就很美味的奶油蛋糕,旁邊還有幾樣禮物包裝盒,桌子的另一側,艾瑪和爺爺都圍坐在旁。
你走到他身邊,滿臉笑容。
“Mikey,生日快樂呀!”
不給佐野萬次郎任何思考時間,你們立刻把生日蛋糕往他身前推,催着他:“快吹蠟燭!”
“記得許願哦!”
“诶?哦。”還處于呆滞中的佐野萬次郎下意識地順着你們的催促行動。
他吹滅了蠟燭,你們笑着開始了切蛋糕分享,一直到被你喂了一口奶油到嘴中,佐野萬次郎才徹底反應過來。
“我、明明不用特地給我過生日……”
“為什麼?”你故意反問,又說,“我們每個人的生日都不能落下哦。”
“……”
佐野萬次郎沒有再反駁。
接下來吃蛋糕又拆禮物,他配合着露出笑容,直到你和艾瑪鬧騰結束,剩下的蛋糕被放進冰箱,洗完餐具,他抱着禮物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卸下笑容,看着禮物,茫然地自言自語,“為什麼呢,明明不應該的,結果……還是會覺得很開心。”
因為家中還有個伊佐那,不好逗留太久的你躺在客廳的榻榻米上,正努力讓自己從懶洋洋的狀态中爬起來而作鬥争時,聽見了佐野爺爺的聲音。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這下你猛地坐了起來,不帶絲毫猶豫,面對長輩立刻擺出了良好的姿态,“爺爺不用客氣,本這也是我該做的。雖然逝去的人很重要,但活着的人更不能被忽略才對。”
“是啊,可惜…多虧了你…”佐野爺爺歎了口氣,在你面前盤坐下來,對你說出來你不知道的内幕,“萬次郎那個孩子在去年的時候找過我,他說從今以後不要給他過生日了。”
“诶?”你驚訝地問,“難道爺爺答應了嗎?”
“我答應了。因為我從他的笑容上看到了他的決心,我被他的堅定所動搖了。”佐野爺爺看着你不贊同的表情,苦笑,“但說實話,答應完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所以我才說,多虧了有你。”
“原來如此。還好爺爺你沒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不然你可能會因為束手束腳而太過顧及佐野萬次郎,很可能不會這麼強行給他過生日了。
“萬次郎那孩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他身上,等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這樣的性格。真一郎不在了,我又年紀太大了,所以那孩子沒有了能夠依靠的人,認為他需要扛起所有的責任和壓力。”
“可是無論什麼都想要由他自己背負,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早晚會承受不了。”
“我了解了。”
不等爺爺說完你就打斷了他的話,“萬次郎僅僅是個中學生,他這個年紀,與其說是成熟,不如說是在逞強。”
你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中學的時光在八九年前,幸好不算遠,對此你還印象深刻。
“我想,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消解這些壓力吧。畢竟就連成年人也對此苦手呢。”你微笑起身,“爺爺放心吧,有我在呢。”
佐野爺爺的話令你打消了直接回家的念頭,你幹脆在離開前去了一趟萬次郎的房間。坐落于主屋之外的倉庫,你敲門進去,看見這孩子坐在沙發上,托腮對着生日禮物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