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峰和章夏十指相扣，穿梭在小巷子裡，一會兒是明亮的巷頭，一會兒是漆黑的巷尾。像夢一樣飄渺失真。

“靳峰，你故意選這家餐廳，是不是因為它在你家附近？”兩人駐足在斑馬線一端，章夏瞄了靳峰一眼。

“是。”靳峰的回答毫不含糊。

“你居心不良…”章夏撇了撇嘴。

“是。”靳峰雲淡風輕地說，十指搭在章夏的肩膀勾着她的發絲。

“那我不應該讓你得逞。”章夏“哼”了一聲。

綠燈亮起，靳峰又牽起章夏，雙唇微張：“那可由不得你。”

他牽着她，越走越快，章夏邁着小跑的碎步，嘴裡嘟囔：“你慢點走。”

欲望有時候很可怕，它會超越自我，站在理智之上橫行霸道。

電梯門一開，靳峰扯過章夏，仿佛喪失理智一般吻了上去，餘光瞄着樓層按鍵，幾乎是在盲按。

章夏握住靳峰的小臂，觸感硬實，她覺得靳峰瘋了，但卻想和他一起瘋掉，便抓得更緊。“到了”章夏推了一下靳峰，先下了電梯，指尖繼續抓着他，跟着他進門。

他剝開她的衣服，像拆一份禮物一樣，小心翼翼。兩片薄唇輕落在她的胸前，一層一層留下他的痕迹。

他在她耳邊說：“做我女朋友吧。”

“哈哈，畫餅嗎？”章夏權當這句話是情趣的一部分。

她越是呻吟，他便越興奮，不管不顧，一來再來。

“幾點了？”章夏感到體力透支，黏膩的汗液把她粘在床單上，掠過靳峰的肩膀望去，窗外一片漆黑。

“十二點多了。”靳峰撫着章夏額前的碎發，露出白皙的額頭時，他便輕輕淺吻一下，又一下。

“太熱了，我去洗個澡……”章夏下床，撿起散在地上的衣服，去了浴室。

三五分鐘，出來時後連衣服都穿着完整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靳峰敞着睡衣，倚着床頭，逐漸收起漫不經心的目光，露出詫異的表情：“你不在這睡嗎？”

“不啊。”章夏語氣輕快，去枕邊拿手機，卻被靳峰攥住手腕。

靳峰擡眼，目光清冽：“你什麼意思？”

章夏不知所以：“第二次…”

她看着他，語氣是理所應當的平靜：“第二次不也應該遵循第一次的規則嗎？”

“規則？”靳峰面容逐漸扭曲，接受不了章夏的想法。

章夏點着頭：“是啊，不過夜…”

靳峰目光垂落，歎了口氣：“我…”

他頓了頓，松開了手，下巴微揚，失落的目光搭在章夏的身上：“我當你是女友，你當我是炮友，是嗎？”

章夏“噗”了一聲，搖着頭：“女友？你認真的嗎？”

靳峰點點頭。

章夏卻反過來開解靳峰：“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我不需要你承諾什麼，我們也不急于确定關系…”

靳峰氣得，雙手叉腰在地上踱來踱去，突然又停在章夏面前：“試着交往一下…”

章夏瞪大眼睛，畢竟這些天，沒有哪個環節有過哪怕一絲的暗示。

章夏扶着額頭，有些傷神，沉默不語。

“你要白/嫖嗎？”靳峰低頭，氣得眼睛一大一小地看着章夏。

他本以為俘獲了章夏的心意，兩人剛剛才會那麼熱火朝天。

“還是像上一次一樣吧…”章夏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甚至沒有想過這件事。

“這次怎麼能和上次一樣？”靳峰心想，這次我這麼用心賣力，你是傻子嗎？

“你讓我考慮一晚上行嗎？”章夏伸出一根手指，像在祈求一樣。

靳峰指着客房說：“你要介意的話，就睡客房，現在回去不安全。”

“好主意，我得先緩緩。”章夏走進客房，刻意把門反鎖，内心卻依然兵荒馬亂。

在靳峰的人生經驗中，做決定就要當機立斷，而章夏則會萬事俱備再做定奪。

從小到大，章夏很少拍腦門做決定。

靳峰一個人站在客廳，内心劃過涼意，他以為這次的主動權會在他手上，隻要自己提出交往，章夏就會像之前的每一任女友一樣撲上來喊他“老公”。

他發去消息：【喜歡，但不在一起，我理解不了。】

【太突然了，讓我考慮考慮…】

【随意。】

章夏清楚，靳峰的女友，是萬衆矚目的對象，這個消息是會掀翻總部樓頂的。

這無疑要把喜歡低調的章夏直接推向舞台中央。再别想有簡單、純粹的工作環境。

她就想當個幸福的小人物，自信自由，不成為任何人的附庸，也不必讨好任何人。

她要決定的不是與靳峰交不交往，而是要突破自己，做好被萬衆矚目的準備。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章夏并沒有得出結論。

第二天一早，章夏頂着黑眼圈拉開房門，靳峰一個人吃着早餐：“過來，吃飯。”

“來不及了，要遲到了。”章夏說着就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