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被逼無奈啊。”章夏手扶着額頭,太陽穴跳一下疼一下。
“可别搞得人财兩空。”吳琳慧說。
章夏:“我就算千依百順,就能保證能萬事如意嗎?”
吳琳慧霎那間被怼得啞口無言,仿佛一語道破了她那段失敗的感情,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提醒章夏該怎麼做呢。
她突然想到自己和王勇那五年,替他着想,幫他晉升,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可最後被他斷崖式分手,不禁看着章夏說:“也許你是對的。”
戰鬥了一早,章夏潰敗得不成樣子。不得不回到工位上整理工作,做好交接。心裡多少還在期待靳峰讓人事部撤回消息。便時不時地盯着電話。
可是到了下班時間,也沒有任何消息。章夏耷拉着頭,去了顧林威家,今天說好要把剩下的唱片拿回來。
今天的顧林威狀态很好,直接站在電梯門口等着她,帶着久違的明亮的笑容。
章夏心裡也撥雲見日般明媚起來:“你的狀态好好啊!”
“今天有些力氣,還想出去透透氣呢,可能是醫生新開的藥起到了作用。”顧林威的聲音都跟着有了氣力。
章夏眼裡閃着欣喜:“今天終于有件讓我開心的事兒了。”
“今天你不開心嗎?”顧林威溫柔問她。
“嗯,不開心。但看到你的狀态這麼好,突然就覺得那些不開心的事兒其實也沒那麼重要。”這段時間她看多了顧林威的絕望,人生的絕望,倒是沒想過還能看到希望。
這是關于生的希望。太值得開心了。
顧林威指着其中一箱唱片說:“被保鮮膜纏着的,上面貼着标簽的唱片是送給朋友的。我死了之後幫我寄給他們。”
“好。”
“我想去你家看看我的唱片,想它們了。”
“好,帶你兜兜風!”
“嗯,今天正好可以自己走。”
顧林威換了一身潮牌,鴨舌帽壓得很低,遮住半張臉,剩下半張臉被口罩遮住。章夏不禁感慨:“你這造型,走一圈準能收獲倆迷妹兒。”
顧林威把一隻手搭在章夏肩上:“借我扶一扶。”
“你使點勁兒,走路就不會那麼累。”章夏拉着露營車,帶着顧林威朝外走。
她邊走邊說:“你要是累了就說。”
章夏給顧林威開車門,把唱片陸續裝車,坐到駕駛座還開着玩笑:“沒想到,人生中第一個需要我照顧的人竟然是你。”
“我不管,你就得照顧我。”顧林威把頭一仰,好像賴上了章夏。
“這幾天我休假,主要的工作就是照顧你。”章夏把車開得很慢,生怕顧林威坐着不舒服。
“好,那你白天多來看看我。沒準哪天我死了,你正好能撞上。”顧林威說得很輕松。
章夏跟着笑:“依你現在的狀态,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你個烏鴉嘴,我肯定活不到下個月。”顧林威繼續戲谑,這種話聽得多了,章夏早習慣了。
“想得美,明年你還這麼說。”章夏伶牙俐齒,逗得顧林威咯咯笑。
兩個人一路上用最輕松的語氣說着最沉重的話題,自是培養出了默契,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難解難分的關系。
“靳峰來電話了。”顧林威瞥了一眼震動的手機。
“不接,煩的就是他。”她撅了撅嘴。
“好嘞!”顧林威直接挂斷。
靳峰氣得手抖,站在章夏的公寓樓下,想點上一支煙,撥了半天打火機才擦出火花。
很快他又點上第二支,才看着章夏的車緩緩駛來,停在公寓不遠。
靳峰丢掉煙蒂,看着章夏撐起一個露營車,剛想過去幫她,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副駕駛下來。
他停住腳步,辨認出這個身影正是顧林威。
一股悶氣硬生生憋在靳峰的胸腔,目光是落魄的,搭在章夏嘻笑的臉上,便晃晃悠悠,破碎不堪。
他看着顧林威把手自然地搭在章夏的肩上,章夏也刻意靠攏他,自然默契。那股悶氣便直接燒了起來。
“靳峰?”章夏看到了他。
顧林威也看到了,輕輕地擺了擺手,搭在章夏肩上的手臂緩緩地移動下來。
靳峰沒說話,向前兩步就給了顧林威一記勾拳,重重地打在他的左臉上,顧林威後退兩步直接“嘭”地一下坐到地上。
章夏在旁邊尖叫:“你瘋了?”
“我還沒同意分手,你們就勾肩搭背了?”靳峰依然失控,沖着章夏一吼再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