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她問吳琳慧是不是自己還要調到北城,得到的答案依舊是肯定的。
以至于這種遊蕩被延綿得更長更長。
直到下午看到顧林威發來消息:【四點以後可以去酒吧找胡暢,咱們把酒拿回來,晚上你把它喝掉。】
章夏:【酒吧開門那麼早?】
顧林威:【胡暢說他在。】
章夏:【好。】
終于有件事情可以做了,章夏的車已經開出去很遠,領到這項任務後,又迅速朝着酒吧開回來。
這一整天,她到底沒洗一下那張臉。早上的浮腫消退後,下午又浮在上面一層油,失戀一定是使人退化的。
“顧林威太小氣了,兩瓶破酒非得要回去。”胡暢把酒找出來擺到吧台上。
Lisa看得仔細,指着自己肩上的LV說:“這一瓶就抵得上我一個包了,顧林威憑什麼便宜你?”
胡暢突然直視着靳峰:“一會兒章夏過來拿酒。”
靳峰倚着吧台,目光停留在酒瓶上,本來一天都沒怎麼說話,這時突然說:“幾點來?”
“四五點吧。”
靳峰的眼裡突然有了溫度,那是對章夏獨有的溫度,早已顧不上和她争論對錯,隻想在回北城之前再見一面,說什麼都行。
Lisa用手指遮擋驚詫得合不攏的嘴巴,與胡暢進行着眼神交流,她剛開口問:“章夏和顧林威?”
胡暢就連連搖頭,手指比作“噓”的姿态。Lisa意會後合上嘴巴,眼睛卻逐漸睜得好大,看着靳峰還是沒忍住說:“靳峰,要不要給你點一杯綠野仙蹤啊?”
“Lisa,你要是覺得國内不好大可以回去。”靳峰皺着眉,就差直接罵她。
Lisa沒介意,直接一針見血:“你被甩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你被綠真的…震驚!”
“鄭莉君!你男友出軌你閨蜜那件事,才能定義為你被綠了!我和章夏的感情沒問題。”靳峰冷着一張半死不活的臉,給Lisa科普着什麼叫“被綠”。
“靳峰,你被綠活該!”Lisa氣得直跺腳。
靳峰又不耐煩喊:“老胡你倒是拿酒啊,鎮店之寶呢?我八點的航班!”
“這師傅不是調着呢嘛。”胡暢忙說。
靳峰一邊抿着酒,一邊看着時間,四點十分…四點半…他思忖着見到她時要說什麼。
在心裡一遍遍預演起來:“嗨,你還好嗎?”“調令撤了,你不用調去北城了。”“我今天八點航班要去北城。”……
靳峰越想越緊張,手心都生出了汗。
這時章夏突然推門進來,空蕩的酒吧直接将兩人曝露在同一空間下。
突然的四目相對,讓兩人的視線纏繞膠着,章夏偏過頭看向胡暢,靳峰的視線便追随過去。她又忍不住回看他,當然也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Lisa。
酒吧沒營業,滿打滿算,一屋子也就這幾個人。
靳峰坐在不遠,等着胡暢和章夏交接完。Lisa在一旁跟着咀嚼着微妙的氣氛,盯準章夏看過來的那一刻,頭一偏,直接把半邊臉搭在靳峰的肩膀上。
章夏心一緊,又收回視線。Lisa又坐直起來,臉色不紅不白,純粹為了攪混當下的氣氛。
Lisa小聲說:“靳峰,被綠不怕,場面我給你撐回來!”
“别鬧。”靳峰動了動唇。
章夏提着酒要走,忍不住地又看了看靳峰。靳峰剛要起身迎上,被Lisa一拉,又坐了下來。
Lisa眼疾手快,直接親了下靳峰的臉頰。這個吻雖是輕輕一點,卻帶着Lisa的全部挑釁,親完就盯着章夏,仿佛在向她宣誓着主權。
“Lisa,夠了。”靳峰推開Lisa,看着章夏朝自己走來。
章夏雖然蓬頭垢面地站在靳峰面前,但姿态強勢,目光堅定,語氣平和:“你們想親就親,不必演給我看,很沒勁。”
靳峰剛要開口解釋,章夏就撚起手邊的高腳杯,輕輕一潑便灑滿靳峰全臉:“惡心。”
章夏潇灑離開,聽着身後的Lisa滋哇亂叫,頭也沒回。
在章夏眼中,靳峰的戀情每一段都是無縫銜接,她不意外他另有新歡,隻是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欺負她罷了。
靳峰緩了幾秒,再追出去時,章夏已經開車走了。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留給他的隻有衣襟上的酒精。
他也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渴望章夏撲過來抱他,一半心寒于她的決絕。她好像從未了解他的心意。也從未願意去相信他、依賴他。
以至于他早已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
然而,潇灑都是給别人看的,章夏在回去的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嗚嗚大哭。
她哭的是與他的記憶都成了過去,哭得是自己明明還在想他,卻看着其他女人親了他。好像是一種羞辱一般,窩在心底全化成了委屈。
章夏一直哭到進了顧林威家的電梯,才擦幹眼淚,克制住了情緒,怕影響到顧林威。
可是當顧林威一開門,她還是直接哇地大哭起來,反複說着:“我要喝酒!我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