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峰随手一扔,手機被丢到沙發一角。眉宇間流轉着對億東董事會的不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章夏被靳峰一氣呵成的态度驚掉下巴:“直接關機…不會惹麻煩嗎?”
“他們才是我的麻煩。”靳峰拿着一件T恤遞過來:“換上。”
章夏一伸腿,靳峰便彎腰幫他脫褲子。褲子一脫,膝蓋上的擦傷油光锃亮,觸目驚心,害得章夏“哎呦”一聲。
“我看看哪裡還有傷。”靳峰仔細瞧着章夏的雙腿,越看越緊皺眉:“這麼多擦傷你不疼嗎?怎麼不說呢?”
章夏也沒好好檢查自己的腿,這一看,她更介意髒,加上淋濕的頭發極癢,她委屈地看着靳峰說:“靳峰…我想洗澡。”
靳峰看看浴室,又看看章夏:“怎麼洗?”
章夏:“你扶着我,我随便沖沖就行。”
靳峰轉身出去,不一會兒要來兩把塑料椅子來:“你可以坐着,我給你洗。”
靳峰把章夏抱去浴室,輕放在椅子上,受傷的那隻腳則搭着另一隻椅子,靳峰拿着噴頭,調好水溫,小心翼翼地幫章夏沖洗。
先把她的頭發打濕,章夏自己洗頭,再把她的上身打濕,章夏再自己洗上身,再小心地幫她沖洗幹淨。等沖洗雙腿時,靳峰則放慢水流,邊沖邊幫她擦幹,以免傷口浸泡。
章夏對這樣的畫面頗為感動,感慨道:“我老了,不能動了,你是不是就得這麼伺候我?”
靳峰倒是不解風情,十分理性:“我比大不少,大概率是你伺候我。”
章夏一算,呀,差六歲可是差不少,況且女人又長壽,一時間被伺候得心安理得起來:“那你現在得好好表現,這決定着以後我怎麼伺候你。”
靳峰嘴角一勾:“那您滿意嗎?還有什麼吩咐?”
章夏:“把浴巾拿來,再幫我吹頭發。”
仔細想想,靳峰從小到大還沒伺候過誰,家裡條件好,哪怕是親人生病了,也輪不到他上手伺候,之前的女友不論生病感冒,還是手術受傷,他不過就是多一句問候。
原來,愛一個人就會情不自禁地照顧她,讓其他人照顧都不放心。
靳峰拿出從醫院帶回來的碘伏,細心地排查章夏的傷口,再一個個擦好,接着又開始給她吹幹頭發。
章夏眼裡閃着一顆顆小星星,心滿意足地看着靳峰,享受着被他照顧的每個瞬間:“不錯,手腳挺麻利的嘛。”
靳峰:“以為都像你那麼笨呢。”
“你真不回北城了?真的要一直關機?你一定有眼線跟你彙報情況,對不對?”章夏又繼續這個話題。
“你也不傻。”
章夏得意着:“電視劇裡有看過。”
靳峰笑了:“電視劇裡可不會演高管博弈的背後是伺候生病的家屬吧。”
章夏:“拖你後腿了…”
靳峰:“瞎說。”
别看靳峰沒伺候過誰,還真把章夏照顧得井井有條,洗完澡後,又張羅起晚餐,好吃的菜他覺得沒營養,營養足的又閑味道差,靳峰對着酒店菜單和外賣軟件糾結了好一會兒,索性一樣點一些。
章夏躺在床上看手機,又沖靳峰喊:“吳琳慧問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怎麼回?”
靳峰:“實話實說。”
章夏隐約感到億東的高層搏鬥帶着濃烈的火藥味,不到兩個小時就打聽到她這裡來了:“太可怕了,Cindy一直在糾纏吳琳慧,慧姐陣亡了,把我供出去了。”
靳峰若無其事:“我給你點的鴿子湯一會兒必須喝掉,活血化瘀的。”
章夏:“完了,吳琳慧把我電話也Cindy了。”
靳峰走過來,輕輕一掐,把章夏的手機也扔到一邊:“你也少盯着手機,要多休息。”
“我擔心你。”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章夏懂,靳峰說得輕松,但心裡壓力是藏不住的,他總是時不時地發呆,不自主地歎氣,好像對事情發展的把握并不大。
不看手機,不做工作,靳峰除了照顧章夏,還真沒别的事了。他監督她好好吃飯,好好喝水,隔兩個小時觀察她的傷勢,抱着她上廁所,推着輪椅去酒店的電玩城,兩人玩到晚上才回去躺下。
躺下時也才八九點鐘,章夏勾着他的手:“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呗。”
靳峰:“哪方面的?”
章夏:“你的光輝情史。”
靳峰:“不講。”
章夏就想了解真實的他,于是說:“那就說你的糗事,醜聞,越接地氣越好,小時候的也行!”
靳峰斬釘截鐵:“沒有。”
章夏索性直接問:“那就說說别人不知道的事,隻告訴我的事。”
靳峰:“億東現在需要我,但上市後大概率會換掉我,我準備轉行,做風投。這件事我可隻告訴你一個人。”
章夏感歎:“啊!這是可是行業内幕,關系着億東市值啊。”